听着顾婉音开了口,就是周瑞靖也是点点头,难得的劝慰一句:“母亲息怒才是。”
春末整个人却似乎已经是软了下去。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软的滑下去,跌坐在了地上。面上仍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只一个劲的喃喃:“这怎么可能?”说着说着,手指却都是颤抖得厉害,根本捏不住衣裳,那件精致华丽的衣裳,就这么破布一般的铺在了地上。
精致的衣裳上,赫然一摊殷红。本来是布料颜色就算是染了血也不一定看得分明,可是偏偏春末绣了花在上头。线上沾染了血,自然看得一目了然。
王妃早已经气得厉害,指着地上的衣裳质问春末:“这是什么?!”这大过年的,是不能见血光的,偏春末就这么大刺刺的呈上来!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血。若是什么动物的血还好,或者是受了伤留了血也都还能说得过去。最怕……
王妃的目光利刃一般落在春末面上,嘴唇都是气得白了。
针线房离厨房远着呢,自然是不会沾染上动物血。而衣裳是春末一手做的,他人没有碰过,受伤了也是春末受伤。可是春末身上哪里来的伤口?!那么自然也就是一种可能了,针线房和内院全都是女人,有时候有些人不小心沾染在裙子上,也不是没有的。
想到这个,王妃只觉得太阳穴都是气得跳起来了。虽然她不至于迷信,可是到底也有些忌讳。女人本就阴,那污血更是脏秽。这么大刺刺的呈上来了,还是这么一个日子……
王妃能想到的,顾婉音如何想不到?当下顾婉音叹了一口气,推了推周瑞靖:“世子爷回房去呆着吧。”女人的事情,男人再场总不好。而且,这样的东西,叫人看了……心中到底不痛快。一时间她倒是有些后悔起来——原本她是知道有人在春末做的衣裳上动了手脚的,只是却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也就故意挑出来了,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顾婉音既然这样要求了,周瑞靖倒是也不停留,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目不斜视的就往屋里去了。
春末此时却是猛然回过神来,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看了周瑞靖要走,不管不顾的便是扑上去,抱住了周瑞靖的腿,凄厉哭号:“世子爷救我!”
顾婉音不禁皱眉,心中叹了一口气:幸而方才就让人将女儿抱走了,不然此时不是吓坏了?
周瑞靖下意识的便是提脚要踹,毕竟这是练武多年的条件反射了。不过好在最后听见春末的声音,还是忍住了,只是却是不耐烦起来,看着春末斥道:“松手。”声音寒冷,目光也是冰块一般。
不过是看在春末是个女人,周瑞靖这才没有动手。可是春末如此本就是让他不舒坦,所以语气和态度自然不好。隐约的,更是有些发火的意思。只是眼睛却是下意识的又朝着顾婉音那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