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定王妃仍不见踪影。侍卫驻守此间,不让贵女们离开。初时贵女们为许怀清的死所震慑,又看了郑妍跟宋青玉之间的一出好戏,还不觉得什么。
时间久了,姑娘们带着此处乏味,又一直对着一个死人,心中的焦躁烦闷逐渐冒出来。
便有人对上安王府的侍卫:“如今已有线索,你们不去查找凶手,反倒将我们这些无辜之人禁锢于此,是何道理!”
“正是,韩蔚华在闺中之时就气盛,如今做了王妃,更觉自己高人一等。此处俱是勋贵重臣之女,她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句话便将我们看管在此处。莫不是以为如今大楚,都是她说了算?”
郑妍静坐在屋内唯一一张太师椅之上,长腿交叠,轻蔑地嗤道。
她这话一落,其他颇有怨言的贵女都为之一静。便是有气闷,她们也只敢在这些侍卫面前抱怨,哪像郑妍,竟然直接嘲讽安王妃,还对大楚政事指指点点。
甚至有胆小的贵女,只是听了一耳朵她这大逆不道的话,就已然觉得胆寒战栗,心中对郑妍的胆大包天,又加深了一层认知。
“许久不见,无忧郡主还是这般幽默风趣!你与王妃是自小的交情,此次她未陪在你身边,你说几句气话也是应该的。”
定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紫色锦袍玉带束腰,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身后跟着方才郑妍说嘴的定王妃,和满面绯红的宋元珠。
定王目光如炬地看向郑妍:“不过郡主方才所说大楚谁说了算,纵然是玩笑话,也有些过了。”
他毕竟是皇子,又年纪轻轻便大权在握。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番,郑妍也只能生受着不敢多言,更遑论其他多有抱怨的贵女。
好在,他很快便接着道:“方才宋大姑娘说只需查清何人方才离席便可,本王已经派人去查,想必马上就会有结果。”
“马上就有结果?人死了这么久,五弟却迟迟未现身,还将诸多贵女困于此处。如此行事,实在有辱皇室门楣!”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久不在京中的太子满面怒容而来,身后跟着许庄与大理寺正张大人,两人俱是神情凝重。
原是许府的丫鬟见势不妙便偷溜回府,禀告了许庄。自家即将和亲的女儿横死安王府,若是被害还好,陛下定会对许府诸多补偿。
可若是查出许怀清是对和亲一事心有不甘满怀怨怼自缢而亡,许府必会因此触怒龙颜!
是以他急不可耐地将大理寺正请来,就怕定王为息事宁人,含糊其辞地结案,假意称许怀清之死是自杀。
许怀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香消玉殒后,只有寥寥几人为她红颜薄命而悲戚。其他人,包括她的亲生父亲,想的都是如何从她的死亡中,谋夺更多好处。
被太子幽深如墨的眸子盯了片刻,定王心里打了个突,随即上前抱拳行礼:“皇兄何时回京的?弟弟愚笨,竟毫不知情。”
太子并未接他的话,抬眸环顾四周,见到站于人后的宋青玉,双眼一亮,就要上前。
宋青玉也正往这方向看来,只是她看的并不是人前矍铄飞扬的太子,而是远远迈步而来,容颜俊朗、目射寒星的楚逸风!
一时间,她心头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