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风被她冷冰冰的话惊得肝颤,可要放手,又实在不甘心,半饷,软绵绵道:“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宋青玉心霎时软了,却强扭过头去不看他,偏他不依不饶:“若你对我无意,我定然不会纠缠,可你明明心中有我,又为何总拒我千里。”
为何总拒他千里?宋青玉心中一颤,是啊,自己对他确实有意,只不过为着前世的那点心结,不肯释怀。
可,周成凌已经毁了她一世,难道今生,还要活在他的阴影下,因着他而裹足不前?
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抿了抿唇,半饷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若有心,只管找我父亲提亲,缠着我又有什么用。”
楚逸风瞬间眼前一亮,知她这是软下来的意思,可想起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哪怕得了她这句话,仍有些提心吊胆。
“那你同我保证,若你父亲找你问话,你不许拒绝,亦不许说我坏话。”
宋青玉脸涨得更红,心中却更觉熨贴,自己随口一说,他竟如此放在心上,还想得如此远。
忍者羞意,在他逼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楚逸风几乎要喜出望外!
他知宋青玉重诺,亦重情,有她这一点头,知她不会后退,日后哪怕困难重重,心中也胀满无尽的喜悦和勇气。
提起老半天的心终于稳稳落地,随即又高高地荡到天上去,竟然极为孟浪地在她脸上吻了一口,待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宋青玉正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怒视他……
他的理智迅速回笼,连忙松开她跳出老远,生怕她下一刻就要说出反悔的话,忙道:“提亲一事,我这便去筹备!你在家等我!”
下一瞬,还不等宋青玉开口,便急匆匆地从微开的窗户侧身一跃而出。
宋青玉爬起身,呆呆地盯了那窗枢半饷,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给他端的热茶,他却一口都没喝。
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复又重新躺下,床边蜡烛快要燃尽,她却不舍得吹灭,似乎烛光不灭,今日就不算过完,此刻激荡的心情,就能停留得越久一般。
原来不知何时起,她也有了跟他共度一生的念头,若平时不去想也就罢了,此刻这念头被楚逸风提起,便如扎根在她脑子里一般,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其实,让他光明正大上门提亲,何其难也。
他在前朝后宫身份尴尬,一无圣宠,二无母族扶持,便是局外人也能看出他的举步维艰。
且今夜,为着她的婚事,皇帝多次转移话题,便是不欲宋辉书掺和进皇子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
圣意如此,楚逸风想光明正大地提亲,不知该有多难。
加之她早已及笄,正是适婚之时,之前虽然退了忠勇伯府的亲事,可今夜在宫内得了陛下和太后的青睐,日后提亲的人必会踏破门槛,说不定不用多久,父亲便会为她择好亲事……
想起前路茫茫,宋青玉的心不免又沉下来。
她胡思乱想着,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忽的从枕头下摸出一枚玉佩。
在窗外射进来的月色之下,整个玉的表面浮着一层微光,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烟般撩人。触手,润如温泉般细腻,玉心一滴红鲜艳耀眼,好似一滴心头血,定然是方才楚逸风放在此处。
锐者如簪,缺者如玦,隆者如壁,圆者如璧。
这枚玉佩饱满圆润,便如他的人一般,初见温和细腻,再见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