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沉身穿一身玄色长袍,脸上满是风度翩翩的温文笑意,薄唇亲启却吐出恶毒尖刻至极的话语:“没出息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小杂种骑在脖子上。”
宋元珠眼中泪意一顿,随即流得更加凶猛,只这回却不是生气,而是害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被打了板子后便一直昏迷,关在屋子里耳目闭塞,还不知宋阳沉早已回府。此刻见了这个同胞哥哥,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怕得浑身打摆子。
宋阳沉比她大三岁,出生的时候还是庶子,彼时宋辉书还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他一个庶子在府中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到宋元珠出生的时候,这个没能耐的妹妹居然一出生就是嫡女,宋辉书因为升了官对她很是宠爱。真可笑,明明是个草包,却运气这般好。
是以宋阳沉对这个妹妹素来没什么好脸色,偏他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宋元珠被他欺负了又笨嘴拙舌地说不出话,每每见了他都下意识地要害怕。
她这副战战兢兢瑟缩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宋阳沉,递过一个水头极好的玉盒:“宫中的伤药膏子,拿去给你们小姐用,定然好得快一些。”
樱儿战战兢兢地接过,埋头带着其他下人一起退下。
宋元珠怕得往床里头缩了一缩,身体的挪动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面部紧紧缩成一团。
宋阳沉居然轻笑出声来:“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副脓包样。以前好歹有母亲为你遮掩,如今母亲怕是不中用了,不知你还能倚靠谁。”
他轻飘飘地砸下一道重雷,宋元珠连害怕都顾不得:“什么不中用,你在说什么,母亲怎么了?”
宋阳沉用看流浪狗的可怜眼神看着她:“她给宋青玉和阮冰魅下毒,被父亲发现了,如今关在柴房里,兴许活不了几天就要死了。”
宋元珠不敢置信地张着嘴,半饷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宋青玉不是没死吗?不过一件小事,父亲怎能如此重罚母亲?”
“许是跟你这个棒槌在一起久了,母亲都变蠢了,居然敢在这个关头去给宋青玉下毒。我很好奇,究竟是她自己恨宋青玉,还是为了给你出气,才去给宋青玉下毒?”
仿佛有一道雷电在宋元珠脑子里劈出一条缝,劈得她失语片刻,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自己身处何地何年何月都不清楚了。
“我……我没有,是母亲……”
宋阳沉嗤笑一声:“罢了,我只是好奇,也并非来查案的。她愿意为你去死,是她自己的事。你这副死了娘的哭丧表情先收一收,过几日有你哭的时候。”
宋元珠脸上闪过难堪,咬着牙关狠狠瞪着他:“你来看笑话,可看够了?”
“看笑话?你的笑话我从小看到大,还不至于为此专门跑一趟。”
宋阳沉漫不经心地走到床畔,一屁股坐下,似乎毫不嫌弃宋元珠身上的怪味。甚至还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细细地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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