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谓升的脸色越来越沉,却没开口,显然是等着温良将事情说完。
“我回来之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玉宁妹妹,玉宁妹妹一方面觉得证据都被毁灭了是好事,可是另一方面又开始担心起那五个人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然后又说起,如今我们两家都绑在了一条船上,若是他们胡乱说话的话,到时候只怕咱们两家脸上都无光,我这才……”
“是你自己想到要去处理那五个人?”温老太太这一次开口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急迫,反而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温良连忙点头了,“是孙儿自己想到的,我们家原本就与唐家关系不错的,之前唐家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找咱们问过买下人的事儿,两家极为亲近,我想着一定有路子能处理这件事情,才找了张管事来,定下了这个主意。”
其实他也没有说谎,事情确实是他做的,法子也是他自己想的,只是他当时下这个决心的时候,乔玉宁就在旁边。
而他也是被她忧虑的情绪所感染,最后把心一横,定下了这件事情。
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扯出来的,他知道乔家人对乔玉宁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方才说的话,虽然牵涉到了乔玉宁,可她并无错处,不过是关心姐姐,关心自己家族的声誉罢了。
可是若是将她在一旁的话说出来,未免就有挑唆之嫌。
乔玉宁还是个姑娘家,挑唆他去杀人灭口,怎么样都会叫人联想到心狠手辣。
温大太太看着儿子的样子,又想到方才丈夫的话,便连忙道:“知子莫若母,四郎这回说的肯定是实话。虽然手段未免酷烈了些,可到底也是为了咱们两家的颜面,今日此处并没有外人在,说到底也就是将那五个人……”
她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转向乔谓升,“乔大人,说到底,那五个人也确实是害了乔大姑娘,说句不好听的,终究是死不足惜,我家四郎,初心还是好的。”
乔谓升没有说话,温琼与也看向他,然后竟走过来朝乔谓升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乔谓升本想避开,但是想到今日的事情,心里气愤难当,便愣生生地站着,受了他这一礼。
“令郎能一次中举,也倒真是有些才学在身上,单是说话做事,就比许多人都要优秀了,若非紧逼着问,这一盆脏水就要直接扣在我女儿头上了。且若不是停渊和言儿正好在隔壁听到了走出来,只怕谁也无法弄清楚当日晚上的真实情况,连我也要对我家言儿产生怀疑,那叫我女儿这一辈子如何自处呢?四公子倒是几句话说得畅快,却这样草率地将一个姑娘的生死置于唇舌,我竟不知道这这是师从何处。”
温老太太也起了身,郑重地向乔谓升和乔玉言道歉,“错了就是错了,什么本心是好的,这个孽障不明事理,不讲情理,更不看法理,心思已然是歪了,难不成,咱们还要这样护着他?这样护着,又能护到何时?将来他要真有那个能耐为官做宰了,咱们家也就是被他连累全家倾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