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鬼差的,乔玉言便点了头。
她果真非常耐心地教起乔玉言来,怎么团面,怎么包馅儿,怎么捏出花样。
乔玉言瞧着自己手里出来的四不像,忍不住笑出了声。
倒是对方非常耐心,鼓励她不要介意。
“你就叫我敏姐吧!”
乔玉言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她。
不管是从理法上,还是在亲缘上,她都不该叫她姐才对。
“我闺名一个敏字,”她眼角眉梢含着笑意,瞧着便让人觉得温柔似水,“自从当日离家出走,我便算是没有姓了,往后不管我是谁,估计也不会再有人这么唤我。”
“你……”乔玉言大为震惊,只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她竟是离家出走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三殿下,家族本来就培养我,要嫁入皇室的,我也以为我嫁给他不过是时日问题。
谁知道后来就出了那样的事情,家族举族避祸,退居清河,男子不得入仕,女子不得联姻。”
这个事儿乔玉言听说过,当时因为元后先太子之事,原本在朝中赫赫有名的几大世家,全部销声匿迹。
先太子和元后的势力,就象征着前朝那些世家的势力。
这些世家的退出,也让朝堂中多了许多后起之秀。
这些新兴的门阀机变有余,沉稳不足。
也就是容易为了上面的喜好迎合讨好,为了眼前的利益,放弃立场。
与老派的门阀世家完全不同,老派的那些世家,大多经历了许多年的家族沉淀,虽然关系盘根错杂,规矩陈旧腐朽。
可他们以诗书礼仪传家,在很多事情上面,便有自己的坚持。
这也是为什么温停渊他们这一次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攻破京城防线的缘故。
说到底,还是因为如今朝堂上一片散沙的缘故,多的是望风的墙头草,至于立场,说到底都是利益。
对这样的群体,攻破只是快慢与力度的问题。
“所以,你一个跑出去了?”
崔敏浅浅地笑了,“我一个女子,没有那么多大义,我只是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该和他一起,苟活在家里,等着听家族的安排,嫁入选定的人家蛰伏吗?
那我成什么了?我只知道,我这辈子都该是她的人,如今眼看着我好像赌对了,但是……”
她自嘲一笑,“我的家族,永远都不会再承认我,我……”
她顿了顿,眼睛里有些泪光,“没有家了。”
乔玉言有些震惊,所以,哪怕她马上就要成为大启的皇后,清河崔氏也仍旧不会认她?
她垂眼沉吟了一会儿,“不,你怎么会没有家?你和陛下如今已经结为夫妇,你们就有你们的家,还有你们的孩子。”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我们,我和停渊,也是你的家人。”
崔敏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又笑了,“你这孩子,可知道这里头的深浅?就敢说这样的话!”
乔玉言一时赧然,可不是,对方可是一国之母,她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她们是一家人。
崔敏见状不由“噗嗤”一笑,“怪不得停渊说,他娶了个世上最好的姑娘!我之前一直心下好奇,今日却知他不是在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