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来,这人,果然不是冤枉的。”
“啊?”林骸懵了,明显跟不上邱总的思路。
邱万山不由看向楚擎,再次发出了灵魂拷问:“你的手下,为何从不用脑子?”
林骸还是懵懵的,显得萌萌的:“何意?”
“倘若他真是冤枉的,本官刚刚说了那么多,他早就出口反驳了,为何不言不语,此举,不正是证明他涉及刺杀一案吗。”
林骸更懵了:“可大人你刚刚不是说,冤不冤无所谓吗,反正不能让他活?”
邱万山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和林骸继续沟通了。
楚擎老脸一红,觉得有些丢人。
他倒是反应过来了,邱总说的,都是真的,没吓唬陈洛鱼,千骑营,是可以弄死个顶撞太子的鸿胪寺寺卿。
但是大家的目的,不是为了弄死陈洛鱼,至少现在不是,而是为了让这老家伙开口,将这老家伙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击的粉碎。
刚才陈洛鱼喊冤枉,是因为以为可以死撑,千骑营没证据证明他和这一切有关。
而邱万山让他知道,喊冤枉没用,再喊也活不了,所以他闭嘴了。
现在,邱总告诉他,你已经露出马脚了,既然不开口,不反驳,就代表这件事肯定与你有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确定刺杀与你有关,一定会宰了你,那么在杀死你之前,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开口,就算你不开口,一样要宰了你,无所谓的事。
可惜,林骸是玩刀的,不是玩脑子的,所以思路不是太跟的上。
邱万山懒得和林骸解释那么多,又露出了笑容:“不开口,也好,既然深陷刺杀太子一案,杀的,可不止是你了,而是抄家灭族,抄陈家,灭你陈家所有亲族!”
三言两语之间,已经不是陈洛鱼的命要丢这,而是陈家所有人的命,都要丢。
还好楚擎和邱万山配合过几次,连忙对林骸说道:“将刚刚的发生的一切,都记下来。”
“好!”
林骸赶紧取来了纸笔。
邱万山交代道:“记,千骑营质问陈洛鱼是否与…”
“大人,你慢点说。”
“记,千骑营…”
“大人,记字怎么写?”
邱万山:“…”
楚擎一脸懵逼:“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写字?”
“有的会写,有的不会写,额…”林骸又补充了一句:“会写几十个字。”
“那你记个屁。”
林骸略显无辜的指了指邱万山:“他让我记的啊。”
看了看邱万山,林骸正色道:“大人可否说一些我会写的字?”
邱万山再次叹了口气,望着楚擎:“是愚兄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身边的人不喜脑子,原来,是根本没长啊。”
“好,好一个户部右侍郎邱万山。”
椅子上的陈洛鱼,突然笑了,笑声刺耳:“名不虚传,果然是名不虚传,三言两语之间,就让老夫着了你的道,非但性命丢了,就连亲族都难以保全,佩服,老夫佩服。”
邱万山拱了拱手,谦逊的笑了:“其实原本,千骑营也好,本官也罢,可随意构陷于你,栽赃于你陈家,不过说来你或许不信,邱某与楚贤弟,断然不会滥杀无辜,只是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后,才会杀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陈洛鱼冷笑连连:“你们?”
楚擎耸了耸肩。
这种事,外人不懂的。
是的,邱总,用心良苦。
想要杀陈洛鱼,很简单,哪怕污蔑陈家谋反,也不是太难的事。
可楚擎也好,千骑营也罢,要守住底线,即便杀陈洛鱼,灭陈家,也要有理由,这个理由,不是要给天下人看的铁证,而是心中坚守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和律法无关,和自己有关,需要问心无愧!
或许过上十几年,几十年,他楚擎虽然早已双手染满了鲜血,却可问心无愧的告知世人,这手上的血,无一人是无辜的,也无一人是错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