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双目坚定。
昌人,杀,却不嗜杀。
战争之中,杀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杀光才是。
即便是林骸,也从未享受过杀戮,只是为了通过杀戮来震慑敌人,每一次下了战阵,都会仔细的清洗着身上的血迹。
楚擎可以放任手下的军伍们大开杀戒,但是绝对不会容忍军伍们变成瀛贼那种恶魔,享受杀戮,这是区分人与畜生的唯一标准。
封城,毁城,驱赶瀛贼,持续了不足一个时辰,木村城并不是什么大城,两千多百姓被聚集在了北侧城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廖文之站在两千多瀛贼面前,让楚擎极为意外的是,老廖竟然也会瀛话,不标准,也足够与瀛贼们进行无障碍沟通。
楚擎不知道廖文之在说什么,三哥想要翻译,前者摇了摇头,他不在乎。
之后,便是廖文之举起长剑,一剑穿心,一剑穿心,还是一剑穿心。
面容悲苦的廖文之,似乎是在表达着一种极为悲痛的心情,瀛贼们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有人似乎是在祈饶,还是被一剑穿心。
廖文之是一个诉说者,不是一个倾听着,一箭穿心的多了,瀛贼也就安静的听着,越说,越悲痛,越悲苦。
瀛贼们被“打”动了,站起身,找到农具,在火药弩和羽箭的包围下,来到城外,挖起了大坑。
楚擎还是没有问三哥廖文之到底说了什么。
那些丢盔卸甲,或是穿着甲胄的瀛贼,应是木村家的私军,没有动,被反绑住双手,跪在那里,眼泪横流,屎尿横流。
瀛贼百姓们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很大很大的坑,很深很深的坑。
廖文之认真的和瀛贼百姓们解释着什么,最后,将十把短刀,扔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瀛贼百姓,如同恶狗扑食一样扑向了那些短刀,抢到短刀的人,用最残忍和最野蛮的方式,将短刀捅在了木村家的私兵身上。
廖文之欣慰的笑了,用并不标准的瀛话,解释着割喉,解释着杀人技巧。
这一刻,廖文之似乎与这些瀛贼百姓成为了朋友,笑容满面的将一具木村家私兵的尸体踹进了坑中,并鼓励的看着木村城的百姓们。
这些百姓手中满是鲜血,廖文之鼓励的目光,让他们如同腼腆的笨拙学生,将这些尸体接二连三的踹进了大坑之中。
廖文之的笑容消失了,用手不停的指着,足足指了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四十多支羽箭,射穿了头颅。
瀛贼大呼小叫着,不少瀛贼百姓见到了被射死的是自己的亲族或是好友,痛哭流涕,抑或双目含恨。
廖文之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悲痛,再次随手指了一些人,又说了些什么。
这些痛哭流涕的,双目含恨的,被推进了坑中。
还是有苦,有人恨。
廖文之略显白皙瘦弱的手指,又指了出去。
坑中,有多了些人。
这一次,没人哭,至少坑外面的瀛贼,没人双目含恨,看都没有看廖文之一样,如同行尸走肉,毫无感情波动。
廖文之满意了,很满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再次流露出鼓励的眼神。
活埋!
四百余名木村家私军,无一活口,楚擎得到了他想要的指骨扇。
二千八百余名瀛贼百姓,死,一千七百人,伤,四百人,廖文之对这些受伤的人表示了极为无奈的情感,最后,两千八百余名瀛贼百姓,变成了死两千一百人,只有不到七百活口。
廖文之不需要受伤的瀛贼,他只需要身体健全的。
这些七百活口,将这座尸坑填平了。
这些七百活口,将要回到岸边,抚平战争的伤痛,吃好喝好睡好,为了好好干活,建盖简易的岸边工事,直到有一天,这些做苦工的瀛贼百姓累积到三千人时,会有另外三千瀛贼,挖一个大坑,取代他们,一次又一次,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