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啊,1,这就是一,念啊。”
二十多人发出了死气白咧的声音:“一…”
“对喽,二。”
众人:“二…”
“三。”
“三…”
就这样,从一念到零,楚擎写了加减乘除:“跟我念,加。”
不少人脸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是逗傻小子呢吗,大家还不知道“加减”是什么意思吗。
“念啊。”楚擎也是无心之举,随手一指一个四十来岁的主事:“来哥们,你先来,念,加。”
主事叫孙尧,也是过来凑热闹的,被楚擎这么用手指指了一下,有些不乐意了。
要知道在古代,在昌朝,指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放到后世,类似于“你瞅啥”。
“这位小公子,不知我等学这些,有何意义。”
“诶呦我去,还有什么意义,那你告诉告诉我,你家池塘要换水,问,半米深,就是这么高,就算半丈吧,横竖也半丈,每一个时辰可入水八桶,出水三桶,六十桶能够填满池塘,需要多久才能换完水。”
孙尧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却未开口,直接蹲下在纸上写写画画。
原本楚擎还是满面自信的笑容,寻思震一震大家,结果有些傻眼了,因为孙尧不像装样子,写了好多,嘴中念念有词,什么粟米有言、商功有解、方田似之。
而孙尧嘴中念叨的,正是《九章算术》。
楚擎也是有所不知,《九章算术》最早的版本出现于东汉初年,所谓算学,正是初版中的内容,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卫长风对楚擎青眼有加,最主要的还是“会计专业”,而户部官员执掌天下钱粮,岂能都是饭桶。
孙尧念叨了半天,写了半天,终于站起身,看向楚擎满面不屑之色,朗声道:“本官…算不出。”
楚擎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你特么算不出你墨迹半天干什么呢。”
孙尧反问道:“那你能算出?”
“这不是废话吗,算不出我问你干什么。”
二话不说,楚擎也开始写写画画了。
半晌之后,楚擎哈哈一笑:“需要正正好好两个时辰的时间!”
众人面露震惊之色:“公子真通算学,竟是大家?!”
楚擎一脸得意。
他通算学,是真的,这两个时辰的答案,瞎说的。
他自己都忘了刚刚出的是什么题了,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但是不耽误他装B,他不需要算出来,他只需要知道大家算不出来就好了。
“你们也不想想,我是卫世伯找来的,我要是不懂,卫世伯能让我教你们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卫世伯”,就这仨字,已经透露出很多信息,足以让大家回府之后脑补三天三夜。
还是那句话,称呼是有说道的,世伯二字,对父辈朋友中年龄大于己父者的通称,也通用于与自家交好长辈。
楚擎哪知道这么多啊,昨天也是随便叫就叫顺嘴了,没想那么多,也不懂那么多称呼。
叫大爷吧,生疏,叫爷爷吧,整的和自己还有六个兄弟似的,叫老东西吧,怕挨揍,叫爹吧,人家不能认,所以只能叫世伯。
“行了,就这么个事,跟我继续念,加减乘除,来,加。”
这一次,二十多人齐声叫道:“加!”
“减,念。”
“减。”
大家十分踊跃,不是因为楚擎糊弄大家给出了水塘的答案,而是因为“卫世伯”仨字。
阿拉伯数字念完了,加减乘除念完了,楚擎开始写公式,九九乘法表的公式。
人生第一次当老师的楚擎,十分卖力。
然而,半个时辰后,楚擎气的嘴都瓢了,怒吼连连,如同从业至少八年以上的驾校教练。
“废物,都特么是废物,盯又盯不懂,学又学不废,二六十二,没错,结果三六给我整出个七十七,来,怎么乘的出来个七十七,告诉告诉我,你们的数学都是放高利贷教的?”
二十多人满面羞愧之色。
九九乘法表,他们明白了,还真是大学问,验算都对,问题是,这背就有点太费劲了。
孙尧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楚先生,本官…下官年岁已高,背是可背的,可这身体熬不住,可否,可否让下官搬个木凳来。”
“你要点脸不,连五都背不明白,还木凳。”早已是气的失去理智的楚擎随手一指:“去,一人拿个砖头垫着,继续背,背不下来,让你爹来学校领人…不是,背不下来别吃饭了!”
一群人如丧考妣,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去盆景旁边一人捡了块砖石垫在了屁股下面,继续死记硬背。
陈言在一旁都看傻了。
就楚擎这气势,知道的是工部左侍郎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户部尚书他爹呢。
楚擎的怒吼声,响彻在户部衙署之中。
“今天我算是涨见识了,你们来告诉告诉我,来,谁来告诉我,在你们户部发育出脑子,得判几年,TMD就你们这智商,走大马路上,交警抓着都容易三枪罚二百,给老子继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