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也不是当年那个刚出道的素人了,摸其丝知其色,是肉丝还是白丝,立马便知,只要自己点头,对方明天绝对会带着一群人在议政殿将马睿喷成孙子。
“过火?”楚擎端起酒杯,冲着商贾们一饮而尽。
商贾们都错开目光,看都不看一眼楚尼拔。
楚擎面色一沉:“不给面子?”
商贾们二话不说,抓起酒杯就喝。
楚擎微微一笑,又看向章松陵:“可我听马大人说,这稽查商贾税银,是天子吩咐下来的,不是么?”
“倒是如此,只是天子说稽查这不法商贾,可马大人似是不分青红皂白,南北二市所有铺面统统查了个遍。”
“哦,这样啊。”楚擎又摸向杯子,这一次,商贾们主动喝酒,一个比一个快。
“几个意思啊,我还没喝你们就喝。”
楚擎又沉着脸了,商贾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别着急嘛,重新来,我先喝一个,你们随意。”
楚擎一饮而尽,商贾们也是如此。
“对喽,感情深,一口闷。”
商贾们傻眼了。
谁和你感情深,真要是感情深了,再被你割个腰子。
章松陵又清了清嗓子,试图吸引楚擎的注意力:“楚大人,就如朴老爷所说,商贾不易,赚取些钱财,堪堪够宅中下人们的工钱,十抽二,十抽二啊,非是赚取钱粮的十抽二,而是售卖多少,便抽取两成,这哪里还有商贾们的活路了。”
一谈到钱,商贾们来劲了,也不怕楚擎了,个个面红耳赤。
“是啊,楚大人,家中上上下下四十余口单单是每月的工钱便…”
“京兆府如强盗一般,进了铺子便要账本,若是没有,就会查探…”
“我等苦啊,深受其苦,苦不堪言…”
“商贾卑贱,却也是…”
楚擎笑吟吟的听着,心中鄙夷更浓。
苦?
哪里苦?
数钱的时候太苦了吗?
“可我听说,单单是这工料,短短五年,就涨了七倍有余。”楚擎看向章松陵,笑着问道:“可有此事?”
“哎呀好我的楚大人呐,你是马上将军,自然不懂这商贾之事,工料是涨了,可这其他货物,亦是如此啊,米面、盐铁、车马、包括找人牙子雇佣的苦力,牙行也要涨的,都在涨的。”
楚擎都有点想骂人了。
是涨,包括米面这些百姓不能缺的货物,涨了,不假,这个不否认,问题是谁涨的,不还是你们这群人涨的吗。
还有盐铁,车马,牙行收的中介费,不都你们说了算吗,玩呢,自己涨自己?
是,都涨了,唯独百姓的工钱没涨,好意思舔着个脸哭穷。
这就和三个资本家坐一起似的,一个卖手机的,一个是开发手机软件的,剩下一个搞厂房的。
卖手机的说,哎呀,现在成本高,开发软件的要价高了,所以手机得往贵了卖,要不然不赚钱啊。
开发软件的开骂了,和我有个蛋的关系,搞厂房的涨房租了,我可不得多收你钱吗。
搞厂房的也不乐意了,我平常交易都用手机,手机涨价了,我必须涨房租。
最后卖手机的一拍大腿,乐了:“那行,那我这手机继续涨,反正老百姓必须用手机。”
正好路过一个男的,叫老百姓,很懵:“那我工钱涨不?”
仨资本家异口同声:“你长的像工钱!”
最后,就没最后了,仨人都涨钱了,买单的却是普通百姓,这就叫狗日的垄断!
楚擎笑呵呵的开口了:“不赚钱,那就不要做了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