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少说也聚集了五六十萧县百姓,都是老弱,嘻嘻哈哈的围在外面。
“本官京中礼部主事蒋步高,本官来了,就是要拨乱反正的,莫要怕,陶蔚然不过是个区区县令罢了,有本官在,有任何冤屈,都可和本官说。”
百姓们顿时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这位大人,小民们有冤啊,冤大了,大过天。”
“陶蔚然这狗官,整日欺压我们,比那李木还可恨。”
“这狗官调戏良家妇女…”
“他还偷了俺家的鸡娃子…”
“这狗日的狗官,滥用私刑,险些给老汉的儿子打成废人…”
“就是就是,俺那孙女险些被他逼的吊死在屋头…”
“这狗官不是人,抢俺辛苦上工的工钱…”
“不务正业,哪像个县令,该打…”
于成峰听的直吸凉气,在吏部干了这么久,贪官污吏不是没见过,但是像陶蔚然这种专门干偷鸡摸狗的官员还是头一次见。
你欺压百姓不是不行,可你他娘的格局大点行不行,偷人家鸡崽子,打百姓,还抢人家工钱,你还是人不?
蒋步高也没想到陶蔚然竟是这么个玩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见到脸也露了,身后的随从也记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
陶蔚然和魏尚,二人面色各异。
魏尚满面愁容,急的不行。
挨骂的陶蔚然却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百姓夸他呢。
“陶蔚然,如此民怨!”蒋步高一指陶蔚然,义正言辞:“你该当何罪!”
“蒋大人,下官罪该万死,死不足惜,您赶紧将下官带走吧。”
蒋步高都怀疑陶蔚然是真的傻了,这时候还乐呢,一副窃喜的模样。
走到陶蔚然面前,蒋步高冷笑道:“既已亲口承认欺压百姓,又有铁证,那便是罪官,来人,将这罪官押回京中刑部!”
陶蔚然冲着魏尚嘿嘿一笑:“魏将军,这可不是本官偷跑,是他们给我押回去的,不怪我。”
“你!”
本就是被楚擎派来保护陶蔚然的千骑营探马魏尚气的暴跳如雷,眼看百姓们越来越多,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跑到衙门外面,骂的那叫一个难听,骂了半天,才将百姓驱散开。
蒋步高哪里想到还有如此意外收获,心想反正距离京城也不远,不急于“交接工作”,不如亲自带着陶蔚然回京给章松陵报告这个好消息。
想到就做,推推搡搡的给陶蔚然弄出了县衙外,连包袱都不让收拾,直接出了萧县带回京城。
明明莫名其妙的成了“罪官”,骑在马上的陶蔚然那叫一个开心啊,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萧县,心情,那叫像风一样自由。
永别啦,萧县,永别啦,狗日的刁民们,老子走啦,哈哈哈哈。
换了别人,早就如丧考妣了,可陶蔚然这种世家子,出路太多太多了,哪怕没了官身,回了东海照样活的潇洒。
要知道从东海来到京城赶考之前,当时他老娘对陶蔚然说了,要是考不上功名,就得滚回来继承陶家在东海三百多家铺子、三十九艘商船、数万亩良田以及七千多佃户的。
当时陶蔚然就是不想当这个陶家家主,才跑到京中赶考的。
可在萧县体验了生活后,陶蔚然想通了,还是回去当家主吧,这官,就不是人当的。
至于楚擎那边,也好交代,又不是他自愿的,非战之罪,怪不到自己头上。
殊不知,离开萧县之前,蒋步高还让随从在县衙之中搜出了不少信件,都是楚擎亲笔所书。
这些信件,其实都见不得光,要是公之于众的话,倒是能证明楚擎故意坑章松陵,可信中很多内容,也说了章松陵不能告知世人的破事。
蒋步高随意挑了几封无关痛痒的信件,不求别的,只要能证明陶蔚然是楚擎的人就好。
回到京中后,蒋步高将萧县所见所闻告知了章松陵后,也一并拿出了信件。
章松陵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即开始串联京中好友,准备明日在殿中,一举摁死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