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扫向角落,陶少章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大口喝着粥。
打了个哈欠,楚擎没好气的说道:“仇智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大人也莫要…”
薛夔一半,神色突变,声音提高了八度:“仇智死了?”
“嗯,孙周也死了,孙家除了妇孺,全死了。”
薛夔彻底傻了,吞咽了一口口水:“孙…孙周也死了?”
“嗯,身份穿帮了,然后就给他们全干掉了。”
说完后,楚擎跳下了凳子,回屋找东西去了,留下薛夔一个人呆若木鸡。
足足过了半晌,薛夔霍然而起,大喊道:“仇智与孙周死了,这二人死了?”
探马和禁卫们根本没鸟他,薛夔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傻的状态,突然跑出了院落,找人打探消息去了。
众人吃过了早饭,楚擎召开第三次全体会议,商议关于接管桐城的事情。
陶少章自告奋勇的举起了手,众人冷目望去,楚擎都怕这次全体会议变成了圈踢会议,圈踢陶少章的会议。
叹了口气,楚擎也不知道该说这件事了。
陶少章有病,病的不轻,类似于一种道德洁癖,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应激反应”。
这种应激反应会在瞬间将智商降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水平线上,然后生理会驱动心理,身体血液循环加速,大脑关闭部分功能,感性替代理性后变成一个坑逼。
这是楚擎临睡前想出的结论。
这种应激反应很常见,就如同女人见到了包包,几万块钱的包包,哪怕每个月只有几千块的工资,她也会刷信用卡去买,买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外人无法理解,但是女人就很开心,冲动消费过后,也后悔,但是下次继续冲动。
也比如有些边军老卒,见到凉人,第一想法就是拿出刀子冲上去捅人,哪怕是在关内,哪怕是在和平时期,这就是一种应激反应。
而事实上,陶少章也是古代文人一种常见的典型代表。
之前楚擎就听说过很多无能官员的事迹,哪哪的地方官员,什么都治理不明白,天灾**降临了,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官员哈哈一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一声唯有以死效君王后,跳入井中一了百了。
但是楚擎无法否认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陶少章影响了,陶少章,应该影响了很多人,只是这些人,包括自己,从未发觉过。
瞅着讪笑的陶少章,楚擎既好气又好笑,自己原本在户部之中,本想躺平来着,结果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家伙整的挺热血,开始尝试性的搞李家,最后走到这条作死的不归路上。
陶蔚然开始分析局势了,看向楚擎说道:“大人,仇智已死,孙周亦死,桐城应马上派人接管,用雷霆手段,查获仇家截留的粮草位置,迅速运到边关各大营,以免夜长梦多。”
“不错,谁能去?”
南宫平开口道:“楚师,学生去吧。”
楚擎乐了:“怎么你也叫上楚师了呢。”
“您年前不是同意了叔父说是年后拜师么。”南宫平略显羞涩的笑道:“学生知晓恩师是一诺千金之人,虽未拜师,确有师徒之实,学生就斗胆改了口。”
楚擎摸了摸鼻子,其实他想拜南宫平为师。
别的事,楚擎不知道,聪明,南宫平肯定是聪明的,但是聪明人,他见了太多,南宫平不是这群人里最聪明的。
至于什么四书五经,楚擎不在乎,除了自己,大家都读这玩意,福三这几天已经开始进行昌律总结了,总结完之后就准备学四书五经了。
朝堂智慧,暂时看不出来,南宫平也没官身。
但是要说当机立断,这小子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说拔剑就拔剑,丝毫犹豫都没有,上一秒和孙家人还天南海北的唠,下一秒直接拔剑,该捅捅该抓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三言两语之间,大家把事情定下了,主要是陶蔚然和南宫平商议。
陶蔚然觉得南宫平完全可以去桐城暂时主持大局,将粮草找出来运送到边军大营中。
边军忌惮仇家,不是忌惮仇智,而是忌惮仇家在京中的“关系”,武将如果和地方官员闹掰了,兵部就会被弹劾,边军就会被泼脏水,实际上桐城那些辅兵,根本不值一提,二百来个守备辅兵,在边军眼里屁都算不上。
这边刚商量完,薛夔跑了进来。
桐城和金戈镇距离不远,已经有军伍的亲族跑来通风报信了,所以薛夔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始末。
薛夔进来后都没先对楚擎行礼,四下看了一眼,随即跑到了陶少章面前,满面敬佩之色。
“你就是南宫兄弟吧,果然是条好汉子,本将佩服,佩服至极。”
陶少章微微一笑:“本官陶少章。”
薛夔一脸鄙夷:“原来你他娘的就是陶少章。”
说完后,薛夔又转头寻找着生面孔,见到南宫平,跑到后者面前。
“你就是南宫兄弟吧,果然是条好汉子,本将佩服,佩服至极。”
台词都没换,一个字没换。
陶少章很郁闷,他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被鄙夷了,怎么和在京中一样,总是被无缘无故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