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煎熬的一个半时辰,终于过去了。
不管是边军还是各大营,哪怕是八大营,其实并不是每天都训练的,哪怕是新卒也是如此,一般是每十日,训三日,最多不过五日,甚至有的屯兵卫一个月都训不上一日。
但是捉狼军没这规矩,三个月之内,几乎日日训练,但是三个月之后就不用训了。
因为三个月后,楚擎会带着他们去奔赴战场,去草原上宰杀凉贼,战场才是最好的学校,比任何训练方式都要快速有效,也从而验证新卒们到底是人才,还是耗材。
随着太阳落山,新卒第一日,结束了。
如果说上午是**上的折磨,下午,则是心灵上的煎熬。
就连望原城和边关三道的百姓之子们,也想放弃了,更别说那些世家子。
趴在黄沙之上,全身都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炙热的黄沙,灼烧的日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老卒们无情的布棍,林骸百般的羞辱,所有的一切,都令他们无法忍受。
不说世家子,单单说那些响应号召从军的百姓之子们,回到大帐之中,满是愤恨之色。
他们是为了学杀敌的本事,为了练刀,练骑术,练弓术,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被战马撞的四下奔逃遭受老卒无情的嘲笑,更不是为了趴在黄沙之上被林骸等人百般羞辱的。
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从了军,而是成了小丑,被老卒们随意欺凌羞辱的小丑。
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新卒们回到军帐之中,紧紧咬着牙关,那些以往想要讨好的老卒们,在他们眼里,如同十恶不赦的恶魔。
胸口、后背、屁股,没一处不疼,可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及内心上的屈辱。
老卒们,依旧在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抠着脚,躺在床榻上,聊着女人,聊着废物,聊着饭桶,聊着他们今天用布棍抽了多少的小丑新卒们。
徐天辰,艺名徐小跑,躺在床榻上,像一个蛆似的趴在床上,高高撅起屁股。
这个姿势,引来了老卒们无情的嘲笑。
可徐天辰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用脸和膝盖贴着床,将身体拱起,前胸和后背才会舒服一点,若不然,碰到床就是火烧火燎的疼。
一名新卒凑了过来,有点发胖,白胖白胖的,蹲在了徐天辰的床榻旁。
“徐兄,久仰大名。”
白胖小子面露讨好的笑容:“小弟胡申志,久仰徐兄大名。”
“胡?”徐天辰歪过脑袋,挑了挑眉:“绿柳县县府胡砯是你什么人?”
“家父。”
“离小爷远点,滚,小爷不与贪官之子相识。”徐天辰脸上满是厌恶之色,把脑袋转过了另一侧。
胡申志也不生气,揉着后腰又跑到了另一侧,满面讨好的笑容:“徐兄徐兄,既都是被强行抓来了,你我命运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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