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闹腾,初夏的天,暗得早,未至深夜,长乐殿寝殿便掌了灯,垂纱摇晃烛火,凤榻里,美人侧卧,撑着下巴,秀眉凝着殿门。
嘎吱——
门开,微微清风漏进,撩起流苏,人影轻摇,脚步极轻,微暗的灯打在白皙的指尖,骨节分明,缓缓掀开帐幔,望见一双盈盈浅笑的眼,秦宓清颜缓缓柔和,温言:“怎么还没睡。”
话音刚落,凤榻里的女子一个前扑——一把抱住秦宓的脖子,整个人挂在秦宓怀里,嘴角漾开嬉笑:“等着扒爷的裤腰带呢。”
秦宓笑出了声,揉揉闻柒额前的发,点头:“好。”
他不动,任女子在怀里作乱,凉凉的小手探到了腰间,挑着锦带轻扯,并不急着胡闹,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扬起小脸,笑得眸子莹润清澈:“本宫更喜欢霸王硬上弓。”伸手,重重一勒,俯首便在秦宓脖间一阵乱蹭乱啃,用力嗅了嗅,顿住,沉思,“有女人的脂粉味。”说着,笑脸一垮,凑过去一口咬在秦宓唇上。
秦宓抿唇,眉头微蹙:“爷洗过了。”俯身,亲了亲她鼻尖,他轻笑,“鼻子真灵。”伏在闻柒肩上,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大概是拂袖时沾染到了衣衫。”
说到拂袖,据林小贱公公说,宓爷这么一拂袖,淳安郡主坠下莲池,溅起了三丈水花,闻柒只说这不是重点,拂袖前才是关键,到底摸到了多少。
闻柒小脸垮了,阴阳怪调地调侃:“投怀送抱,宓爷好福气啊。”
哟,这语气,酸滴呀。
秦宓嗅着闻柒的发,蹭了蹭,声音微哑,闷闷的:“闻柒,是她扑过来的,爷不认识她。”他抬头,侧着泼墨的眸子看闻柒,“爷还将她打下了水。”
听听,有没有一股子邀宠……哦,是邀功的味?
闻柒扯嘴,笑得牙齿森白:“爷,咱要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一潭子醋翻了,瞬间酸得毛骨悚然。
这般小女儿姿态,秦宓搂紧她,舔了舔闻柒唇角,哄着:“乖,不恼了。”
美人计,闻柒很受用,笑得欢了,小手缠在秦宓腰间,到处惹火,笑眯眯:“本宫岂是那般小气的妒妇。”刚说完,笑脸一沉,脸色翻书似的说变就变,很果断,“脱了。”
这女子啊,她小气,善妒,她喜欢吃独食,世间女子,唯她胆大。秦宓浅浅笑着,将闻柒轻轻放在榻上,慢条斯理地脱去了外衫。
瞧瞧,多听话的男人。
闻柒乐呵呵地抱着衣衫凌乱的秦宓便倒在了榻上,搂着秦宓的脖子趴在他怀里,撑起下巴,小手在他心口画着圈圈玩,摇晃脑袋长吁短叹:“诶,千错万错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想她燕凤锦也是千金之躯,大燕的好男儿更是任她挑选,可惜,”小手摩挲着秦宓的脸,“受了这幅皮囊的蛊惑,蹉跎了岁月苦等数载,连爷你的衣角也没摸到,委身投怀送报,还只得了个出水芙蓉落汤鸡的结局。”重重一声叹,“哎!惨无人道人艰不拆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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