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万箭穿心的感觉，一定是极痛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天衣的身体摇摆着，身上插了无数的弓箭，身上的鲜血染红了衣衫，那往日里总是骄纵跋扈的女子，那脸上的痛苦都扭曲在了一起，疼得她嘴里鲜血不断涌现。

从围墙后面的侧门，传来了男人异常冷酷嗜血的声音：“朕平生最怨恨背叛，你，死有余辜！”

这话，说的是天衣。

秋意浓看着那个人从门外转进来，一身黑，面容冷酷，她恨红了眼，这一刻，她多么想要亲手把战御给凌迟，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能消了她的心头之恨！！

妙明把允儿抱过去给战御，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秋意浓这边，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战御冷眼看了她一眼，摆手让她下去，站到了一边去。

天衣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那女子的身体在空阔的院子里摇摆，却就是怎么也不肯倒下去，女子满是鲜血的那张脸在秋意浓的眼中不断地鲜活了起来。

她看见她在笑，笑得那些鲜血，都流入了她的口中。

她的身体如同一片黄叶飘落，零丁地在那里摇摆，没有一个依托，秋意浓站在那里，心如刀绞的感觉那么浓烈，和枯骨欢有关的人和事，似乎都在被人抹杀掉。

“秋意浓……快走……一定要为我报仇……为王上……报仇！！”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轰然倒下。

在战御出现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知道，她爱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在马车上，是战越骗了她了，他现在，一定早就去了那黄泉路了，他一个人走，一定很寂寞的。

这样也好，她死了，也能在黄泉路上，陪着他走。

到了死的时候，秋意浓看见，天衣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那种终于解脱，终于得到的舒心的笑容。

她苦苦追着那个叫枯骨欢的男人跑了这么多年，也该是累了，现在，既然已经无法保住他的性命，那么，她能做的，便只有陪着他走了。

但是，她却免不了怨恨，女人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龇牙咧嘴诡异地狂笑起来，诅咒战御：“战御……你是个可悲的人……此生此世……你剩下的只有生不如死。”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说完这句话，她便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他战御的下场，一定会比她更悲惨万分的，那个男人，就算死不了，也生生世世受尽心魔的折磨，只要赵子时不原谅他，他便不可能得到解脱。

站在人群中的战御，抱着允儿，脸色惨白。

看向秋意浓，那女子满脸恨意，那样刺眼的恨，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恨意，而是关于国家关于天下的滔天大恨！

她忽然转过身去，决然跳上马车，狂奔而去。

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马车，已经朝着城门口奔了出去。

战御抱着怀里那熟睡的人儿，无比悲戚地呢喃：“竟是朕算错了，你竟然，连允儿，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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