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朝云宫,都是按照战御这个人的喜好和需要来摆放需要的东西的。
但是,他来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了,要不是允儿,这些年,他该是已经把她给忘在了这深深寂寂的深宫里面了吧,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允儿。
她一直忙着,而他已经慢慢地在暖榻上坐了下来,他坐在那里看着她忙着,她知道他在看着她,心里忐忑,但是很快的便平静了下来了。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是能够瞒住的,还有什么,是在乎的?
她刚想要说话,便听见战御开了口:“贵妃,到朕的身边来!”
刘言瑾的身体一下子便僵硬了一下,按照她对战御的了解,这个男人今天来,应该是来问罪的,就算她再怎么掩饰,他怎么会不明白,允儿之所以这么做,是被她利用了呢?
知道了,那么,必定是来问罪的。
可是,现在听他这样的口气,却不像是问罪的,倒像是……这样的感觉,说不出来,但是,她总能听出来一些让她特别惆怅特别难过的腔调来。
她没有抗拒,走过去,在战御的脚踏边坐下。
他坐在暖榻上,她就坐在脚踏上,两个人立刻便分出了高低来,男人垂眉看了一眼这低眉顺目的女子,印象之中,这个女人,在他的身边总是这么卑微的。
难免心软:“你坐上来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暖榻的位置,刘言瑾的眉眼颤动了一下,低下头来谦卑地说:“皇上,臣妾是您的妾,怎么能和皇上坐在一起呢?您是皇,没人能够和你并肩。”
“皇?很快便不是了。”男人语调微微挑高,拖长来,莞尔。
刘言瑾觉得心中一阵难过,连忙说:“不,皇上,您永远都是臣妾心中最伟大的皇,不管世人怎么看,臣妾都只认你。”
或许这燕国马上就要改姓了,但是,她刘言瑾,却只认战御一人。
男人眼眸垂下,看着她苍白的脸,眉头动了东,却是轻言劝解她:“贵妃不可这么熟,你的路还长着,朕了解她的性子,只要你俯首称臣,她是不会为难你的。”
刘言瑾知道战御话里的她是谁,心中悲凉无比,这个男人,双手把江山奉送给了秋意浓,现在他来,不是为了问她的罪的,倒像是一场辞别。
顿时便觉得鼻头酸酸的,她强忍住,低声说:“皇上,你知道的,臣妾进宫,为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
她俯首称臣,就算秋意浓肯放过她,还是给她荣华富贵,对她来说,还有什么用呢?
这么多年,她苦苦执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战御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要是不明白,现在她便早已经在承受他的雷霆之怒了,但是,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回头想想,这个女人,在他的身边,也是一种不幸。
稍微沉吟,男人终于开口:“现在她还没攻进来,你若是想,朕现在就放你出宫去,总比留在后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