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有些伤感,今天,他不应该伤感的。
白禅知道他说的是赵子时,谦恭地说:“公主的神韵,独一无二,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公主的万分之一,奴婢更是不可能,皇上折煞奴婢了。”
在白禅的心里,赵子时,便是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比不得的。
“这话朕喜欢。”
战御轻轻地笑了出来,素来薄淡的轮廓,因为这笑,竟然有了几分的柔和。
在赵子时死后,白禅从来没有见过战御这般,心里对这个男人存了忌惮的心思,低下头不说话。
秋意浓说得没有错,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活下去,她就必须收敛掉自己的仇恨的棱角,变得沉敛低调,这样,才能活下去,报仇。
她始终谨记不敢忘。
战御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手捂着唇,张开来,手帕上血迹斑斑,男人眉目深沉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别开眼睛去,声音若无其事地说:“朕找你来,是有事相托。”
有事相托?
白禅心里冷笑,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都是命令别人,哪有托别人的时候?
“皇上有事就请吩咐,莫要折煞了奴婢。”白禅黔首卑微地说道,始终不忘自己的身份,不敢半分的尖锐,不能让战御看出来,她对他依旧那般怨恨。
战御眼眸深深地落在白禅的身上,眼底都是了然地说道:“朕知道你恨朕,你知道的,朕从来不会留下一个祸患在身边,你知道朕留着你是为了什么。”
“奴婢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刚开始,战御留下她,是知道她对赵子时的忠心,想要用她来守住千秋宫,守住赵子时的尸体,不让任何人出现在千秋宫之中。
现在,赵子时的尸身被偷走了,那么,战御是不是不打算留下她了?
想到这里,白禅的嘴角轻轻地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高高在上的帝皇,难道会怕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奴婢不成?
战御看见她唇角的笑,慢慢地移开目光来,挥手让其他的宫女下去,目光一直看着皇城的北面,那里是从西凉回来的方向,男人面容沉浸在雪色之中,苍白苍白的。
然后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允儿要回来了。”
“什么?”白禅惊讶得从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皇帝,好像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允儿,允儿,允儿,那可是公主的亲生骨肉,小太子。
战御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你没有听错,朕和长公主做了一个交易,放她去西凉,她把允儿还给朕,这么多年,允儿是她手中最大的筹码。”
白禅一时之间没能消化掉这个消息,喃喃地说:“可是奴婢明明看见,小太子被摔得血肉模糊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不,不可能的。”
那个孩子,躺在襁褓之中,已经死去多年。
“那不是允儿。”战御语调也有些的微微颤抖,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伤痛,都还没有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撕心裂肺的痛苦,叫人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