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兰悻悻离去,连苏博雅也没叫。
大约是觉得苏博雅今儿有些让她失望。
苏博雅看了看苏酒卿,又看了看阮玉兰的背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苏酒卿叹息一声,干脆让苏博雅先回去睡觉:“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有些事儿,也好好在心里头琢磨琢磨。”
顿了顿,又怕苏博雅觉得自己是对他失望,心里头忐忑不安,于是又补上一句:“我永远都是你阿姐。咱们是亲姐弟,再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说完,还拍了拍苏博雅的肩膀,推了他一把。
苏酒卿这么轻轻推了苏博雅一下之后,苏博雅似乎才放心了许多。
然后又对着秦复桢说了两句,这才离去了。
等到苏博雅走了,苏酒卿这才亲自领着秦复桢去客房。
自然,先是道谢:“今天的事儿,实在是谢谢表哥了。让表哥受累一天,我心里……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妨,反正以后肯定是有回报的。”秦复桢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又轻佻又直白。
苏酒卿顿时一噎,感觉自己嘴边剩下感激的话,已经是完全说不出口了。
这种感觉……真的也是噎得慌。
好半晌,苏酒卿缓过劲儿来,就干脆笑了笑不说话,只专心带路了。
倒是秦复桢忽然问了一句:“博雅表弟那个性格——”
苏酒卿瞬间转过头去,看住秦复桢,想听他说什么。
秦复桢一阵见血,言辞犀利:“简直有点不像男人了。优柔寡断不说,连是非都分辨不太出来。”
苏酒卿无奈叹了一口气:“是啊。毕竟从小没了娘,可不就是被养歪了么。”
“没有我秦家人的血性。”秦复桢撇了撇嘴,不过这个动作不太明显,夜色掩盖之下,苏酒卿倒是没瞧见。
不然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够继续心平气和的和秦复桢说话。
“也不是他想如此。一切都是阮氏的缘故。”苏酒卿只能如此辩解一句,有些无奈。
“说句不好听的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还能在家留几年?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将来谁也不念你的好。”秦复桢又讥诮一句,听那意思,竟然是建议苏酒卿不作为。
苏酒卿脚下一顿,认真盯住秦复桢:“那是我弟弟。不管我嫁出去还是不嫁出去,他都是我亲弟弟。”
“哪怕他心里半点不感激?甚至不明白?”秦复桢看起来有点惊讶。
苏酒卿笑了笑,“他会明白的。博雅是个好孩子。他将来,必定会明白的。”
苏酒卿如此有信心,可秦复桢却幽幽叹了一口气:“何必呢?他都这么大了,很难扭转了。而且你做这些,你心里明白,对你有什么坏处。”
一个姑娘家,如此闹得家宅不宁,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可传出去,苏酒卿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太过泼辣,不是什么好事儿。
将来甚至可能会影响婚嫁。
按照秦复桢的想法来说,就是得不偿失。
苏博雅那样,让人怒其不争,只觉得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他和苏酒卿都那样了,他却还敢来求情,还提出那样的解决方法……
不是烂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