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却沉默不肯回答。
苏酒卿其实也没有指望小皇帝回答,所以当下就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他的确是心病难消。其实有一句话,妾身一直想替他问问陛下。”
小皇帝也未曾打断苏酒卿,仿佛是在认真倾听。
苏酒卿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又分明带着千钧之力:“陛下为何猜忌于他?”
这话问的太过直白,以至于小皇帝的眼底瞬间出现了一丝丝的错愕。
小皇帝看着苏酒卿,好半晌没有说话。
似乎也是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然而苏酒卿却似乎就是执着于这个答案,半点也不肯相让。
就这么一直执拗的看着小皇帝,等着他的回答。
两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僵局。
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啼。终于打破了这寂静。
苏酒卿轻声的问小皇帝:“其实陛下心里不应该不明白吧?”
“如果真是为了权力和富贵,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如此年幼。他想要如何是再轻易不过的。”
“哪怕是当时任由宋渠得逞,而后他再起兵平乱——会是什么结果,也勿需妾身多言,陛下心中应当很清楚。”
小皇帝当然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恐慌。
小皇帝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在想清楚这一个事情之后,心中就一直都是慌乱的。
他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蒋旬改变主意,自己依旧是那一块砧板上的肉。
所以,他不想再做那一块砧板上的肉了。
他想要自己手中有自保的能力,再也不会遇到那样的困境。
也再不会允许旁人将他逼到那样的困境。
只是这些话,小皇帝都说不出口。
张了张口,小皇帝最后又紧紧的抿着唇角。
只是阴鸷的看住苏酒卿。
“他若真的只为这些,他也无需费尽心思去到匈奴王庭。陛下比妾身更清楚。”
“而一路上到底有多少困境多少艰难,陛下也比妾身更清楚。”
“妾身即便从小就困于后宅,连书也未曾多读几本。可妾身也知道那雪山巍峨险峻,非寻常人能翻越。”
“可妾身也知道,匈奴人到底有多骁勇善战。匈奴来犯那么多次,可又有哪一次,我们能追着匈奴打?”
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为何那些将士会对蒋旬如此心悦诚服?
就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蒋旬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到。
所以,才会如此的心悦诚服。
可是蒋旬做了这么多事情,换来的只是小皇帝的猜忌,这又如何叫人觉得心平气和?
即便此时苏酒卿只是去质问小皇帝,都也忍不住带上了自己的怨气。
她心中也怨恨。
“早知如此,妾身当初就不应当送他出门。妾身就应该无论如何都让他留在妾身的身边,也不至于妾身生产时他都不在。”
“陛下可知,妾身当时心头在想什么?”
“妾身躺在产床时,心中想的是,若是等到他回来,妾身和孩子都没活,他会不会后悔?而妾身又会不会后悔?”
“妾身不知先帝是如何教导陛下。妾身也不知先帝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做?但是今日妾身却有一个不请之情。”
“万望陛下答应。”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苏酒卿就缓缓跪倒在地,深深拜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枝为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