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永宁侯道,“你会下棋吗?那种黑白子,一张棋盘上,会有许多棋子。在那时,也可以将帝都比作成一个大棋盘,大部分人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包括永宁侯府和你母亲也一样,我们并不是操棋人,明湛。许多时候,我们只是波浪中的一条小鱼,只能随波逐流,哪怕能翻腾起一些浪花,事实上并不能改变河流的方向。而你母亲,很早就知道会嫁给未来的镇南王。这是她的选择,也是方皇后的安排。”
明湛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继续问,“听说外祖父曾三任江浙总督,对江浙的了解肯定胜于我纸上谈兵。”
老永宁侯拈须微笑,“我久不理朝中事,你若问现在江浙的形势,我真说不大来。想着,你是要问当年江浙形势,对吗?我不明白你为何有此问?”
“如果想对皇帝下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得到的。而且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南巡,又住在什么地方?还要提前挖好地道、买通官府、备好美人,以至至今朝廷都没有消息。我想这一切都需要长时间的准备,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绝不是一个小数目。”明湛冷静的说,“这不是一股小的势力,皇上登基多年,对江南不会放松。可是仍能在他的眼皮下盘踞多年,往前想,自然能想到当年外祖父连任总督时的事。”
“尽管母亲嫁给父王,永宁侯府与镇南王府联姻,父王只有我一个嫡子,外祖父对皇上有拥立之功,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抹杀当年外祖父对于戾太子一系的支持和母亲与方皇后亲近似母女的关系,所以,外祖父很早便让袭爵位。”明湛道,“有很长的时间内,虽然皇上并没有动永宁侯府,不过对于永宁侯府,皇上并不信任。故此,我认为,即便当年外祖父在江浙经营日久,可新帝登基后,您并没有再继续经营那边的事,因为皇上防您防的太紧了,一旦被皇上知道,他可不会再看谁的面子,对永宁侯府手下留情。”
老永宁侯赞叹,“你说的很对。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先帝是个很特殊的皇帝,他对方皇后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而且很明显,先帝性情软弱,可方皇后是个强势的女人,一个软弱的人,会不自觉的对身边强势的人产生依靠。”明湛道,“我想,在当时,方皇后已经涉政。那么想要夺嫡,不仅要跟戾太子斗,更要与方皇后争,可是这个女人对先帝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方皇后本就出身靖国公府,又亲自养育了母亲,有永宁侯府的支持,江浙是什么地方,国家钱粮多赖此地。没有哪个皇帝会放弃对江浙的经营,一个江浙折进多少官员,外祖父却能连任三界江浙总督,想来少不了方皇后的支持。这种互惠应该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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