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有一个疑点。明湛坐着抄经书,从椅子的位置可以判定,他是坐在桌子正中,心经放在书桌左上角,而我们喝茶,定是右手接茶杯,当时宫女放茶点的位置也是明湛右首、桌子空处。那么当明菲应该也是站在明湛右侧捧起茶递给明湛时,若是失了手,茶杯也应该落在桌上正中或靠右的地方,那么茶水的位置也应该是从桌子正中或靠右起,向全桌漫延。不过依桌上的茶渍看,这杯茶水很明显是直接倾在左上角放置心经处,并且漫到桌下,打湿了佛堂的地砖,桌子正中偏右反是全干。所以,我的推断是错的,那么这杯茶并非失手,而是有人故意用茶浇湿这份儿写的心经。不过刚刚明菲已经承认是她给明湛递茶,故此,这杯茶被明菲故意泼出的可能性大于失手的可能性。也许便是基于此因,明湛才与她动手。事后,或许明湛出于害怕或者别的什么想法,用这支簪子划伤了自己。”魏宁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推论,并补充一句,“若是皇上与王爷有疑问之处,也可传明菲明湛前来对质。”
明湛当然不会是出自害怕自伤,如果明湛怕,那么他根本不会与明菲动手,他既动了手,就是不怕的。可是,把明菲打了,要如何交待?明湛这小子下手太狠,明菲几乎昏迷,若此时明湛完好的出现,不论真相如何,传的沸沸扬扬的永远是明湛暴戾,打伤妹妹的传闻。
所以,明湛必须要自伤,还要伤的显眼,大家一看即知。明菲脸上只是一个巴掌印儿,明湛却是半脸的血,哪怕明菲真的昏了过去,不过在宫里女人说昏就昏几乎是一种本能。可明湛脸上的血并不是做假的,于所有人第一眼的印象上看,明湛是不得已的,他被伤的很重。
“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对外说。”
魏宁行礼退下。小子,我可算帮了你一码。
凤景乾看向凤景南,“你打算怎么办?”
“我带明菲回府,过了母后千秋,带她回云南,皇兄给我准备两个教养嬷嬷。”凤景南道,“明湛那里,让他闭门思过,直到母后千秋再出来。”
“明湛不必你操心,他在宫里,自有我看着他。再说,他脸上挨了那么一下,要三五年才能好。”凤景乾毫不客气斥道,“这都是你偏心庶女的过错,他认为你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明菲,所以才会自残先堵上你的嘴!你当自省!”
凤景南那张脸写满无动于衷,凤景乾气个仰倒。
“明湛在手上给你写了什么?”有些好奇。
“我需要告诉你吗?想知道可以去问他。”凤景乾冷声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去了,他也不会跟你说。”
凤景南挑了挑眉,“那我先回去了。”
魏宁这小子倒是会偏帮明湛,当然,他并不怀疑魏宁做假,魏宁不是这样低级的人,估计再让其他人来查,也不一定有魏宁说的更清楚。
只是,魏宁说话的顺序很是有些意思。先说明湛是自伤,他自然会大怒,再接着转承明湛的委屈之处,此时人最生气已经过了,恰又听到明湛事出有因,从情感上言,对明湛的自然会升起几分怜惜。反而是被打的躺在床上的明菲,身为妹妹,竟然会忤逆兄长,被揍似乎也是应该的。
反之,如果魏宁解释这件案子的顺序相反呢。他们先听到明菲故意打湿明湛抄写的心经,明菲自然该罚,不过明湛身为兄长对妹妹大打出手,将妹妹打到昏迷也过了些!而后,明湛更是心机深重到自残脸面,以给人造成是明菲对兄长动狠,然后假装昏迷的错觉。这样的明湛,明显让人忌惮而厌恶。
同一件事,颠倒一下顺序,明湛明菲的待遇便颠倒了个个儿。魏宁啊魏宁,你是悉尊圣意呢,还是纯属私心偏袒明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