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让不少人的心中一颤,开始战战兢兢,不知道老皇帝打算查到哪一步?会不会连根揪起?可当年参与的人不少,真要这样,大家谁都逃不掉。
正在其他人奔走之际,长公主却是喜极而泣,大白天就喝得酩酊大醉,甚至还让人套马车就到了赵晋的府邸。
赵晋接到消息时,只能无奈地出来迎接这个姑母。
醉醺醺的长公主被侍女小心地扶着下了马车,可她还是东倒西歪的,除些踩不稳下马凳,赵晋被吓了一跳,只好上前半揽半扶地将这姑母安全地带下马车。
长公主却是半伏在赵晋的怀里,又哭又笑道,“你做得很好,是姑母着相了,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为你爹翻案,姑母甚慰之,那些个女子,你看不上便罢了,姑母不逼你……”
说着说着,她在赵晋的怀里大哭了起来,闻之让人心酸。
周围的下人都不禁暗暗跟着抹泪,觉得长公主殊不容易,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赵晋依旧是板着那张脸,显然没有被这种氛围感染到,眼里只是颇为无奈地看着哭得厉害的姑母。
他轻轻地拍着长公主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直到这姑母因为醉酒而半昏睡过去时,他这才将人交给侍女们,暂时留在府里安睡。
心生感慨之余,他回到书房提笔写信把此刻的心情写给常曦,有时候书信交流反而能说些平日里不好说出口的话。
远在宜阳的解四老爷第一时间收到京城的消息,在知道要为废太子翻案的时候,也如长公主那般,高兴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只知道惟有借酒才能一舒心中积压多年的郁懑。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与旧主把酒言欢似乎还发生在昨日,他举起酒杯又哭又笑大声道,“殿下,小主子终于做到了臣做不到的事情,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那些个害你的人必定得不到好下场……”
侍候的下人看到一向正儿八经的四老爷这样,吓得赶紧去禀报给解老太爷知道。
解老太爷叹息一声,“由他去吧,他今儿个高兴。”
下人这才放心地退下。
解老夫人容氏上前,“真能翻案成功?”
在官场上比儿子老道得多的解老太爷却是摇了摇头,“估计只能成功一半,此事牵涉甚广,皇帝老了,挥刀斩别人不心疼,斩向自己的子孙就舍不得,所以我说难以真正成功。”
容氏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之一,自然明白丈夫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些人盘根错节,真要追究,很多人都会掉脑袋的,于是长叹一声,“哪怕只成功一半,也够晋哥儿用了。”
解老太爷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一个有污点的父亲和没有污点的父亲是不一样的,嫡长子立得住了,嫡长孙才会受益。
所以能翻案是好事,也不怪四儿子反应过度,实在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前面的曙光,换成谁,谁都搁不住。
常曦第一时间收到的消息,不是赵晋千里迢迢的来信,而是原皓登门告之。
此时,她把沏好的茶推到原皓的面前,自从同船回宜阳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原皓,公务上的往来都是手下人露面,如今再见他,跟去年相比,似乎清减了许多,就连眼神都凌利了几分。
想到他特意前来告知的事情,她笑道,“总的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原皓其实一直在暗暗地看她,只见她眉眼舒展,看来心情不错,他这才默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端起那盏茶茗了一口,借以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