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离听得不耐烦,几次要走都被林才人喊住了,最后甚至不顾身份对他摆出了长辈的架子:“你这是封了王就不认长辈了吗?身为人子燕尔新婚,不见你父皇也不见贵妃娘娘,躲在这没人的夹道里骂媳妇,你好大的出息!”
“我不是,”沈御离脸色难看,“我还有要紧的事,一会儿再来拜见父皇和诸位娘娘!”
“放肆!”林才人脸色一沉,拿出了从前做昭仪时的气势:“什么要紧的事,值得你把新婚的王妃都撇在一边?你可别忘了这是你父皇赐的婚事!”
她几次三番把皇帝抬出来,沈御离不好当面辩驳,心下不免愈发憋屈得厉害。
这时陈令婉哭得轻了些,哽咽着拽住林才人的衣袖:“娘娘,您就别骂他了……我知道的,一百个我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绕林……”
“谁?!”林才人大惊,“绕林?他不是已经被陛下处死了吗?”
陈令婉和沈御离同时露出惊异之色,各自疑惑。
林才人已如临大敌,忙叫左右宫女上前来挡住沈御离的去路,凛然道:“这可就不是‘不懂事’能解释的了。四殿下,一会儿您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分辩几句!”
沈御离眼见后面去路已被十多个宫女堵得严实,知道走不掉了,只能暗暗着急。
一路无可奈何进了贵妃居住的鸣凤殿,皇帝很快也风风火火地来了,陈令婉的眼泪犹自未收。
一屋子嫔妃公主们争着劝,陈令婉抽抽搭搭起身向皇帝行了礼,又哭倒在地上。
皇帝不耐烦听人哭,气得直揪胡子:“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好好的赐你们成亲,怎么哭上了?”
“陛下!”陈令婉挣扎着俯伏在地上,咚咚磕头:“臣女斗胆,求陛下收回成命,赐臣女与庆王殿下和离吧!”
“岂有此理!”皇帝和几个嫔妃一齐怒吼出声。
叶贵妃忙上前抱住陈令婉,用手帕按着她的额头不许她再磕,流泪劝抚:“新婚夫妻摸不准性子,偶尔拌两句嘴也不算什么。若是都似你这般动不动就说和离,岂不是伤了父母长辈的心?”
“可是,”陈令婉又伏在叶贵妃膝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庆王对陛下不敬,臣女不愿与之为伍!”
此话一出,殿中众女各各惊疑。
皇帝捻着胡须,抬头问:“他如何对朕不敬?”
陈令婉挺直脊背,抬头说道:“庆王殿下不喜欢臣女,昨晚洞房花烛执意不肯进新房,又指使奴才吃光婚床上的莲子,故意寻晦气……臣女还听人说,庆王私下跟人抱怨,说陛下为父不慈,非但把他丢在荒园十几年不管,还……还赐给他一个老女人为妻……”
“嗯?”皇帝听到“为父不慈”四个字,立刻就沉下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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