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愁锁着眼,思来想去,一时之间也没更好的出路,只能白白叹气,低头扒饭。
守礼在席间偷听,虽不甚了了,但见李正为救朋友如此费心费力,多少有点佩服他的侠肝义胆。
饭罢,孙掌案剔了牙,便询问周平新人安置。周平据实汇报,孙掌案觉着安排很圆满,便当面褒奖了周平几句,然后又宽慰守礼等人,劝大家凡事向前看,不要沉迷过往。
孙掌案的话和王小刀如出一辙,大家听得多了,都觉着无新意。孙掌案目光老辣,多半也瞧出端倪了,所以他简单讲了几句,便开始交代安寝事宜,然后率先离席。
周平送走孙掌案,转头见李正神情怅然,面带懊丧之色,便没劳动他耗神费心,赶紧安排人清理饭桌,然后吩咐守礼这些新面孔到膳房外,按居所集合排队。
“我的好兄弟啊,你可别耷拉着脸了,连我看了都触霉头,更别说师傅他老人家了!”周平趁众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偷偷拉了李正到旁边,耐心劝说起来,“你别怪我话不中听,刘吉犯了宫禁,又被羽林军抓个正着,只怕得脱层皮才行!”
“多早晚打一顿,我就心安了,偏这样不轻不重的,一连关押了三日,既不说处置,又不说放人,究竟什么章程,我也打听不到,真真急死人!”李正皱着眉头说。
周平也觉得奇怪,既犯了罪,问罪定谳就是了,如今这麽不痛不痒,只怕大有文章。
思忖了一番,周平叹了口气,赶紧搂了李正的肩膀,拍了拍他后背,宽解道:“你也别太上火,便是救人,也不该自苦。他名字起得有意思,刘吉,兴许他吉人天相,再过几日,就身安灾退了!”
“但愿如此吧!”李正叹息着,见众人已排好了队形,便指了俩小黄门送众人回去。
守礼听从安排,刚要提足,只听不远处破空传来:“不好了,正哥儿,刘吉给贴加官了!”
“贴加官?”李正大为震惊,嘴里喃喃重复着,差点背过气去,还好周平及时扶住了他,安抚道:“别慌,真到了这一步,那也没法子,我陪你去给他收殓!”
李正难掩悲伤,白皙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汩汩流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守礼很想亲耳听到这消息不属实,可领队的已迈开步子,他没奈何,只好跟着出发。
回到住所,已是玉兔东升。杨怀忠、杜蓄百无聊赖,便聚在一起谈论长安风土人情,华丰、陶鸣听着没趣,闪到一边,掰手腕比力气,然后又拇战了一会儿,便嚷嚷着累了要睡觉,故意打发杜蓄下床熄灯。杜蓄浑身傲气,哪肯听使唤,仰着脸就要反驳,守礼怕闹出事,殃及池鱼,仰身翻起爬下床,趿拉了鞋,跑去吹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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