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花房三进深,一进院是庑房、厨房、食堂、花厅、暖阁,二进院是低品阶黄门晏息之所、账房、库房和讲义堂,三进院是冯子敬、宋通儒居室,空了几间厢房。
似赵钦、杜陵等人,资历老、手艺好,理所当然受优待,守礼虽艳羡,却觉着应当应分。
跨过门槛,守礼目光延展,只见赵钦房间规制与二进院其他房间无异,屋内除了床柜,摆设寥寥,略显空阔,好在两人品性高洁,养了几盆兰花,不落俗气。
这时,午后的阳光正盛,穿透西窗,照进房里。赵钦嫌晃眼,索性抽了短竹竿,落下窗户。
“师傅光把你托付给我,也没细说你来历,偏我又不爱打听,不甚了解你底细,如今你既跟了我,我少不得要盘问盘问,你别吃心!”赵钦转头坐下,貌不经心道。
守礼屏气凝神,见赵钦态度诚恳,降低姿态,便敞开心扉,将自己家境如何凄惨、贾善如何诱骗,乃至如何成了黄门、如何选进花房,一五一十全抖落干净了。
赵钦听得动容,连忙安慰道:“人活着,是要往前看的,从前种种,尽忘了吧。”
“嗯!”守礼衔着泪花,点头应了一声,旋即,又问:“赵师兄很有本事吧?”
赵钦颇感讶异,挺直腰板,怔怔看了守礼一瞬,忽然痴痴笑了,“缘何有此问?”
“我瞧大家伙都尊敬师兄,便生了蠢念头,觉着赵师兄得有真材实料,不然,大家怎会心服?”守礼随口道出实情,自认在拍人马屁,赶紧去瞧赵钦面色。
果然,赵钦喜笑颜开,“无论何处,身怀技艺,总高人一头受尊敬的,你眼下觉着我厉害,无非是因为学浅,等以后见了师傅,见识了师傅的本事,你就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何况,咱花房卧虎藏龙的,我忝居其中,不过尔尔罢了。”
守礼心中惊诧,抬头,瞧赵钦满脸真诚,不似故作谦虚,便改口道:“师兄说实话,莳花弄草难吗?”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全看你用不用心了,有的学了两年,堪堪会修花剪草,便觉着本事学到家了,人前骄傲自满,鸣鸣得意。这种多半是半瓶醋,早晚露馅,可要日积月累,持之以恒,那便有成就了。”赵钦一板一眼说了,见守礼若有所思,便笑道:“你初来乍到,不用背包袱,往后一步一个脚印,谨记师傅和我的训诲便是!”
守礼点头称是。
赵钦沉吟了一下,转而道:“学艺且放一放,如今问你,前头有无人教过你请安规矩?”
守礼眉间一展,如实相告:“前头有教习教过,我恐听得不全,还请师兄再细说说!”
“料我和教习说的也差不多,无非是拎着小心、放着尊敬罢了!”赵钦说罢,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兀自倒了杯水,咕嘟喝了几口,又道:“这会子才吃完饭,跑来动去的也不相宜,你且回房歇一歇,我等下要出门时喊上你一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