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欺身挨近,果见高丽窗纸裂了条缝,猎猎北风便顺着缝隙,无情地透进房间。
“怪道夜里觉着冷呢!”守礼嘀咕。
梁芳蹙眉,焦愁道:“连着下了两日雪,看天色,要停了,这雪一停,风就来了,窗户不严实,夜里准漏风,咱们屋里没炭火,本就冷些,只怕夜里更难捱了!”
“起开,光会说嘴,不知道动手啊!”田虎急脾气,一把推开梁芳,回到窗前。童贯看了,也凑过去。两人瞎研究半天,结论修不了,得找管日常杂物的邓佶讨窗纸。
于是众人到了库房,邓佶正抱着茶壶暖手,看见人来,审视猜疑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邓师兄,我们屋里的窗纸坏了,还请师兄悯恤,赐我们一方窗纸吧!”田虎恳求道。
邓佶假装为难,“年前,库房才着人清点完,师傅还没吩咐开张,我也做不得主!”
田虎仍不死心,苦苦央求:“邓师兄,这点子小事没必要告知师傅,你不妨先记着,过完年再入账!”
“钱多钱少,都要明面进账,不然,明面年底怎么核对?”邓佶有点讨厌田虎死缠烂打,态度坚决,“行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别冲着柳树要枣吃了,该求师傅就去求吧!”
话至此处,田虎也不好说什么了,悻悻出了库房。跟着来的见田虎抹了一鼻子灰,都不敢声张,随之去了。守礼目光明澈,规规矩矩给邓佶作个揖,然后一阵风出了门。
过了穿廊,冷不防迎面遇见赵钦,守礼一向敬佩他,便上前问好,然后出口恳求。
赵钦听不是大事,便道:“邓佶倒不是拿架子,师傅之前三令五申过,若无他亲口吩咐,谁都不可擅开库房取东西,邓佶这是遵师傅命令办事,你们不要怨怪他。”说罢,见众人蔫头耷脑的,满脸透着失望之色,赵钦又微笑道:“眼下还没出九,天寒地冻,飙风砭骨,你们屋里的窗户漏风,恐怕夜里要挨冻,这么着吧,我屋里还存了两张高丽窗纸没用,你们选个人随我去拿,回去贴上也就是了!”
众人听了,齐齐将目光投向守礼。
睽睽之下,守礼面上飞红,不禁赧然一笑,道:“赵师兄,我随你回房去取窗纸!”
赵钦微微颔首,率先拔腿,守礼面上带着笑容,迅速跟上,然后拿了光滑明亮的高丽窗纸,兴冲冲回内室,交给田虎。田虎欢欣雀跃,拉着童贯和了面糊和鱼胶,然后跑到窗边,揭了破裂窗纸,从上到下刷了层胶糊,翼翼小心贴上窗纸。
“还是赵师兄靠谱,不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给咱们办!”田虎满口夸道。
“这倒是,上回,我衣裳破了,还是赵师兄亲手帮我缝的呢,不信,你们来看?”冯宝一面说,一面展示袖口粗糙的针工,“虽说难看了些,好歹花了心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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