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前的龙爪槐分布稀疏,弯曲垂下的枝条长满了蓁蓁绿叶,洋溢着盎然春意。
守礼刚跨出牢房,便听牢内不平静,有犯人大喊大叫。牢内的看守凶狠残忍,高声斥骂了几句,见犯人不听话,便不假思索动了鞭刑,一通招呼,打得犯人哀嚎。
赵钦心有所念,不禁敛足。
带路的黄门见状,忙道:“但凡进了暴室,十天半月之内,若无人设法搭救,刑名便不会心慈手软了,轻则动鞭子,重则动板子,这都是常态,你不用讶异!”
赵钦听得心慌,连忙从钱袋又掏出半吊钱,硬塞给黄门,央求道:“还请多多照顾!”
黄门瞥了一眼,装作为难道:“不是我狮子大张口,就这点钱,最多请几位刑名打两顿牙祭,往后,若停了孝敬,他们照旧不会手软。你啊,还是歇了这份心吧,每月就那些月钱,何必白白送人?还是自己攒着,将来,说不得有大用呢!”
赵钦也晓得杯水车薪,但他见不得杜陵受苦,便道:“钱多钱少,好歹是一份心意,等回去了,我再想法子多凑些,只求他在牢内少受罪,平安撑到年底罢了!”
“难为你了!”黄门感慨道。
赵钦笑容苦涩,见到了路口,便劝黄门敛步,然后连连鞠躬道谢,方带守礼离开。
一路沉默,到了浴鹤池附近,守礼见花房隐隐在望,随口道:“杜师兄真可怜!”
赵钦微微颔首,难过道:“天哪,暴室哪是人呆的地方?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刑名更是凶狠,稍不顺心,便拿关押的犯人泄火,又打又骂,毫不留情!”
守礼见识了,不觉伤心惨目,问道:“杜师兄还有救吗?”
“师傅能事已尽,只怕难了!”赵钦叹息着,想到还在暴室忍受侮辱凌虐的好兄弟,心里便涌出一阵愤懑,只恨没有颠倒乾坤的本事,救出杜陵,免他活受罪。
守礼侧耳听着,忽见赵钦加快脚步,赶紧抬头,望了望他神色。赵钦满脸怒容,似在罪己,又似在怨天。守礼吓得不敢张嘴,低头跟紧他步伐,赶回了花房。
是夜,星光朗朗,一轮满月宛如水洗过,澄滢皎洁,散发着脉脉清辉,照亮大地。
守礼趴在被窝里,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蛙声,有些心绪不宁,一会儿同情杜陵的遭遇,一会儿佩服赵钦的义气,一会儿又忆起裁人,脑迹回想牡丹的养护之决,思考如何取胜,一会儿又惦记家里,恍然发觉,忙得昏了头,忘了去内东门司探信了。
念至此处,守礼很快有了主张,打算抽空走一趟,不然,岂不白费了自己积蓄?
想着想着,便三更天了,守礼困得打哈欠,便搂了被窝,劈头盖顶,呼呼睡去。
次日,微风习习,难得一见的艳阳天。冯子敬召集众人,宣布上面裁人的决定,并圈定裁员名单,打算举行一场牡丹养护比赛,月底评选,输了的要服从安排,直接淘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