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上元节,金吾放夜,满大街的灯笼悬空挂起,五彩缤纷得让人目眩神迷。
守礼瞒了守礼娘,偷摸摸和赵咏春一道,欢天喜地地跑出了通善坊,去东市瞧过会的热闹。
果然,一到天街,就见一座高五十尺有余的灯楼矗立街边。这灯楼通体用丝绸包裹,斗拱间挂了各色珠玉、金银穗子,每有微风吹来,珠玉铮铮作响,穗子徐徐舒展;檐下又吊了几十盏大灯笼。灯上浮绘龙凤虎豹,翻腾跳跃,栩栩如生。
守礼边看边走,忽觉一缕油香钻入鼻端,原来是小贩起锅了,只见他抄起脸大笊篱,从蒸汽腾腾的油锅里捞出几十个黄澄澄的糖糕,沥干了油,一股脑倒入扁桶。
守礼去年有幸尝过,油滋滋却香喷喷,那滋味简直令人难忘,如今又见这振人食欲的美味,不由偷偷咽了下口水。
再往前去,摊面拥挤,游人见多,这边一堆、那边一堆,几乎把原本还算宽阔的道路占没了。
赵咏春最喜欢凑热闹,拉着守礼一堆堆地瞧,守礼难得出来,也不厌其烦地跟着他,一堆堆地挤。
焦点所在,全是表演杂技的手艺人,摔跤、相扑、拔河、跑旱船、走绳索、吞钢剑、口吐莲花、猴钻火圈、龙虎争斗,一出出轮番上演,端得精妙绝伦,精彩倍出。
挤进人群,守礼发现吐蕃来的艺人正在变戏法,一忽空手变出一朵花,抛向空中,一忽从袖子里翻出一只鸟,一忽又将鸟召回手里,活生生变没了。守礼直觉大开眼界,捉摸不透玄机,只能瞪大了眼睛找机关,可赵咏春却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硬拉着守礼挤出人群。
“小春,你拉我作什么?我正在看人变戏法呢!”守礼还没参透玄机,面上有点不开心。
赵咏春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瞧的?你跟我去街心,等下有花车巡街,那才热闹呢!”
赵咏春素喜往人堆里凑,他对市井花样的熟悉,守礼远远不及,眼下听他这麽一说,守礼心里多少也有点活动,便全然忘却了身后变戏法的艺人,随他前往街心。
这时,戌时刚至,鼓楼上悠悠发出一缕捶鼓声,播天震地,提醒长安居民上元观灯。登时燃放烟火,呲溜作响。守礼停下脚步,回头一望,但见火树银花,灯悬如云,游人蜂攒蚁聚,穿梭在大小货摊间,闹哄哄得吵耳朵,白日赶集一般。
很快,守礼和赵咏春到了街心,但见路边楼阁林立,当空走索,上悬无数灯笼,锦绣纷叠,流光溢彩。灯下挤满了人,摩肩擦踵的,全翘首以盼,等待花车经过。
“这花车很有瞧头吗?怎么这多人在这等着?”守礼用怀疑的语气问身边的赵咏春。
赵咏春扭过脸来,不可置信地瞥了守礼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嘲笑守礼没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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