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茫,连廊外林木改色,泛黄的叶子裹着露珠,北风袭来,竟有几分凉意。
守礼脚步缓慢,顺着台阶下到平地,稍作驻足。
穷目远望,只见远方灯火依稀,有三三两两的黄门打着纸糊灯笼,急如星火赶路。
准是才卸了差,赶着回去歇息,守礼心下想着,不急不慢收了目光,向北而去。
走了有一刻钟,便抵达厨房,只见三合院内黑灯下火的,唯有南边两间小屋还亮着灯,隐约有人说笑。守礼略作思忖,猜度还有人,于是拾阶而上,推门进去。
几个黄门正围着四方桌说亲道热,忽见守礼不打招呼闯了进来,面上都有些惊讶。
“我的天爷,进来前能不能敲门?活活把人胆子吓破!”一个两颊丰润的黄门嚷道。
守礼略感歉意,忸怩着低下头,抱歉道:“怪我思虑不周!”
“今儿又是孙哲和你们六个在藏书阁当值吗?”另一年纪稍长的黄门温声和气问。
守礼听了,倍有好感,忙道:“是!”
问话的黄门听了回答,展颜道:“怎么单你一个来了?孙哲他们还在半路是不是?”
“不是,你误会了,现在还不到藏书阁关门的时辰,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受人所托,取肴馔送到石渠阁!”守礼慌不择口,竹筒倒豆子,吐了个一干二净。
黄门听说,笑唏唏道:“原是为这!”
守礼听他顺口答音,便牢牢注视着他。
黄门蓦然抬头,正对上守礼凝滞的目光,笑道:“肴馔在锅里温着,你自取吧!”
守礼连声答应,昂首走向灶台。
灶下的柴火阴灭着,冒着烟气。守礼扫了一眼,移开目光,却见眼门前有四口锅,悉数盖着。守礼闹不清是哪一口,只能挨个打开,不想四口锅竟然全有饭食。
摸着脑袋瓜,守礼想了一遭,笃定较为丰盛的才是,于是攥着拳头,拿征询的目光看向黄门。
黄门不经意瞥见了,蓦地会心一笑,追述道:“我特意留了暗记儿,你细瞧瞧!”
听了提示,守礼赶忙低头,只见四口锅唯独一口专门留了竹板,标示‘石渠阁’。
守礼心中欢快,飞速盖上其他锅,然后,特特向几个黄门讨了竹盒,提了放在灶台,逐一端出菜肴,层层叠上,最后,又套了暖罩裹住食盒,阻止热量流失。
“对了,托我办事的那黄门说,还要一坛黄酒,麻烦各位沽酒!”守礼恍然道。
几个小黄门滑头滑脑的,你看我、我看你,仍旧无人动弹。
最后,还是那性格和顺的大黄门动了身,带守礼到酒海前,抓了水舀,沽了一小坛黄酒,递给守礼。守礼心中感激,连声称谢,一手提食盒,一手提酒坛,匆匆出去。
院外,月色凄惘,枫叶正红,几株丹桂落了满地黄蕊,散发着幽幽可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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