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闭上嘴,眼睁睁看着那跟班不情不愿动起来,从九格书架抱出一匣子,解开机关,从中捏了一张纸。
“行了,依样画葫芦,总该会吧?”龙丰一边说,一边轻蔑地扫了眼守礼,“抓紧些,别让我等久了!”
守礼随口答应着,从跟班手中接下范文,从头审读了一遍文意,心里马上打好了腹稿,不禁欣然动笔。
尔时,跟着龙丰的那几个黄门说闲话似的说:“原来大家没什么差别,现在却好,分出高低贵贱来了!”
龙丰听懂了,顿时哼了一下,道:“你啊,鼠目寸光,只看到他们拣了高枝,却没看到福气后藏的灾祸。”
“管它后边是福是祸呢,明眼人都瞧当下,你没看见,那张晟走的时候多开心,恨不能插翅飞去东宫!”
龙丰不屑道:“人运气反复无常,笑一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笑到最后,那才教人心服口服呢!”
旁边几个黄门听着有理,纷纷附和。
守礼正在措词,听他们聊到张晟,心里便不舒适,开口道:“丰哥儿言之有理,是福是祸,终究还在于人,若是个精明强干的,即便陷入泥沼,也挣扎得出来,可若是懦弱无能,只怕栖在梧桐树上,到底无用!”
龙丰听见,脸上瞬间划过一道不悦,悻悻转过头来,道:“解得妙。对了,你投在哪位皇子门下啊?”
守礼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心眼窄的龙丰又把矛头对向自己了,顿觉面上**辣的,道:“九殿下!”
龙丰听得真,忍不住捧腹大笑,道:“九殿下?原来你分到嘉德殿了啊,那不是任守忠管的地界吗?”
“任守忠!”
守礼重复着,脑海里灵光乍现,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庞。
“上头一脸笑,背后使绊子,说的就是他任守忠了,你小心着,宁可得罪任何人,也别得罪他,不然,没你好果子吃!”龙丰伺机道。
守礼不解,忙问:“我曾经和他见过一面,瞧着还挺通情达理的,你为何如此说?”
龙丰哼了一声,道:“表象罢了,等你去了,你自己打听打听,嘉德殿谁不惧他三分?不为别的,就为他会哄骗九殿下,谁要敢得罪他,或惹他不顺眼,他转脸就在主子跟前上眼药,陷害别人,这也不是一遭两遭了!”
守礼吓得面如土色,情不自禁啊了一声,问:“素闻九殿下知情达理,体恤下情,难道他熟视无睹吗?”
龙丰不以为然道:“那不好说,一则,主子身份尊贵,犯不着管底下这些破烂事,二则,那任守忠从小侍奉九殿下,到底有主仆情分在,九殿下即便知道,多半也不忍重罚,所以,任守忠才肆无忌惮!”
守礼边听边想,顿觉五雷轰顶,前途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