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朗然道:“不过,汝南五也不用表明立场,因为他的立场一定是站在守旧一派那边的!”
“为什么?”
范仲淹借着月色,又横了一眼唐奕。
“你之前不是说,老夫的庆历新政危害最大的就是北方的大士族和地主阶级,所以反对之声也多来自北方士族的官员吗?”
“嗯。”唐奕点头应下,等着老师的下文。
“汝南王府的根基皆在北方,你说,他对亲政应该是什么态度?”
“对啊!”
唐奕一拍大腿,事情要是这样,就明朗多了。
“对什么对!”范仲淹呛声道。“就算有十成十的把握知道是他所为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和以往一样,查无实证!”
“抓不到他的马脚,你就永远被动!”
“”
唐奕恶狠狠地一咬下唇,“抓不到马脚,那就引他露出马脚。”
范仲淹一顿,以他对唐奕的了解,这小子又要下猛药了。
“你要做甚?”
唐奕嘿嘿一笑,“老师,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
范仲淹下意识把身子往后躲了躲。
一般唐奕这个作派,说明这个“猛药”不一般的“猛”。
“我就是拿不准,让您老帮我把把关。”
“直接说事儿,别卖关子!”
“那我说了,您可不别激动啊!”
“说!”
“真说了啊?”
“你说不说!?”
唐奕长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我想煽动立储!!!”
“!”
范仲淹只觉天悬地转。
这个“猛药”,比他想像的还要猛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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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没儿子的时候,朝里那些士大夫都盼着赵祯立下国本,哪怕是从皇族过继。
但是,赵祯现在有儿子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儿子,这事儿就微妙了,谁也不敢张这个口了。
因为,开口就是天大的篓子!
其实说到底,到现在谁也没捅破,谁也不敢说的主要原因就是:苗贵妃这个儿子来的不是时候。
哪怕她只是晚生一刻钟,现在都没这么麻烦。
对了,问题就出在,苗妃所生的是——皇长子!
而曹皇后旦下的龙子,哪怕只晚了那么一盏茶的工夫,地位也是极为尴尬的。
这里面的缘由十分复杂,说简单点就是,若是立储,应该立谁的问题。
礼法上来说,当然是立长不立幼,苗妃的皇长子是继承大统的最好人选。
可是,这个话谁也不敢说。
为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从政治的角度来考虑,曹皇后的龙子继承皇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苗妃是凭着母亲的背景,才在后宫占下一妃之位的。
赵祯是个极为念旧的人,苗妃的母亲曾经是赵祯的乳娘。得位之后,赵祯就把奶娘的女儿招进宫收入帐下,以示不忘旧日恩情。
一个乳娘的女儿能有什么背景?
而反观曹皇后,那是正经百八的将门贵女,背靠曹家这颗大树,在军政两界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要真的掀起立储之争,你说立谁吧?
倒不是说朝臣们都是势力之辈,偏帮曹皇后。
(当然了,站在唐奕的立场来看,他当然会偏帮曹家,就算苗妃很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也不行。)
而是,一但真的照礼法立了苗妃之子,那么不论后宫,还是朝堂,真的就将永无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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