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拱辰这个尴尬啊,心说,范景仁,你不厚道啊?
可是无法,嘴上只得道:“臣下不急,景仁先奏无妨。”
赵祯一笑,“景仁,所奏何事?”
范镇拱手长揖,“请奏之前,臣尚有一问。”
“问。”
“皇长子以嫡礼侍之,是否已成定论?”
赵祯又笑了,“自然无改,宗正寺已然入册,朕说的对吧,皇兄?”
问到赵允让头上,赵允让不得不答。
局促一笑,“确已确已入册。”
“你看。”赵祯笑道。“宗正寺办事果断,范卿可放心了吧?”
朝臣们现在要是还听不出来点别的味道,那也就不用在这朝堂上混了。
啥意思?
宗正寺办事果断?还让一个臣子放心?官家话里明显是夹枪带棒啊!
而且,确实有点果断啊!
昨天早上下的口谕,政事堂要签发,宗正寺要仪典入册,一天就办完了?
太果断了!
而范镇一听,长子入嫡已是板上钉钉,面色一展,“既然皇长子嫡庶已分,那臣这一本,也就奏之有物了。”
“范卿,到底所奏何事?”
范镇不急,整冠抖袖。
“臣启奏!”
赵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讲!”
“如今,大宋太平盛景,万世难求,朝野上下,君慈臣贤,四海之内民富国强。天下安泰,无不仰仗天家圣治,然,国本之事仍悬而不决,千里固城,唯缺一瓦,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稳,早立储君,固我天朝根基,成万世宋皇之业!”
“”
“”
“”
范镇洋洋洒洒一篇立储奏请,满朝文武都听傻了。
王拱辰站在范镇身后,心说:“老哥啊,你什么情况?”
一众朝臣位列两班,心说:“大神啊,你什么情况?”
赵允让背对着范镇,冷汗连连,心说,“你大爷的,你他-妈什么情况!?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好吗?”
范镇要干嘛?
抢功?要做从龙首臣?不像!
昨天刚立的嫡,今天就要立储,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倒向唐奕一边了?要做首推曹后之子的先锋?
更不像!
若真如此,你问皇长子立嫡的事儿干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特么到底要干什么?
正当朝臣们和赵允让惊疑不定的时候,赵祯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早了点儿?”
下边朝臣暗自腹绯,这不是早了点儿,是急了点。
而范镇却道:“国本大事,什么都时候都不算早。”
“可是,朕的两个儿子尚且年幼,让朕如何来选呢?”
赵祯这话一出,赵允让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急忙就要出班圆场。
可是,已经晚了!
范镇催命丧钟一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既然皇长子以嫡礼侍之,祖宗礼法,立长不立幼,当然是”
“以皇长子为首选!”
“”
“”
赵允让眼前一黑,一个摇晃,险些载倒,要坏事!
朝臣们也是呆愣愣地有点反应不过来,玩的太高端了。
赵祯。
赵祯面色朝红,冷冷地环视满朝文武,“你们,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众臣不由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是默认,而是赵祯的面色太吓人。
“朕还没死呢!”
扔下一句咆哮,赵祯腾然起身,含恨而走。
“陛下且慢!”
赵祯一顿,愤然回身,却是站在范镇身后的王拱辰。
“你还有何话说?也要谈立储!?”
王拱辰长出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带字的纸条。
无悲无喜地道:“无独有偶,臣昨夜正好收到一份匿名举报。”
“上面说”
“说什么?”赵祯语气不善。
“上面说,曹佾、潘丰、唐子浩,昨天与曹府密谋,欲勾结重臣,推立皇后之子为储君!”
“臣不敢妄信,只得面呈陛下,望陛下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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