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满意地把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什么汝南王、什么军制,一时之间,什么都不想了。
“到底烦躁什么?”
萧巧哥的声音轻轻弱弱地响起。
唐奕眼开眼睛,少了几分戏虐。
“瞎问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萧巧哥扁着嘴一触眉头,心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唐奕动了动身子,“我来问你,你们大辽的军制是怎么样的?”
“大辽?”萧巧哥一怔。“就是那样儿的啊,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那现在还有以前那么厉害吗?”
萧巧哥认真地沉吟了一下,缓缓摇头,“没有了。早就没了太祖立朝之初的那股子横扫八方的劲头儿了呢。”
唐奕无奈摊手,心说,哪儿都一个样儿。
萧巧哥又道:“那时候契丹八部心气足,几乎是无往不利。可是现在,太平日子过的久了,谁还愿意打仗呀?”
“嗯。”唐奕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大宋和大辽一样,也是越来越不行了。”
萧巧哥则是一边给他捶腿,一边细声说话。她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不在乎聊什么。
只要与他说话就好。
秋日的上午,沐浴着阳光和秋凉徐徐而谈,谁又在乎是风月诗词,还是男儿腔中的热血呢?
“其实,兵还是那些兵,老百姓都是最纯朴的,多少年也不会变。”萧巧哥缓缓地说着。
“主要还是当官的变了,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谁还愿意去沙场拼命呢?”
“嗯。”唐奕应道,“就是怎么让当官的不变,才是最难的啊?”
萧巧哥看了唐奕一眼,“你就犯愁这个?”
“算是吧。”
“这有什么好愁的?”萧巧哥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
“你是说观澜书院?”
“对呀!你看那群儒生,都被你灌输的,只认国家,只知服从。我倒觉得,把这些用在军将身上,也是极好的吧?”
唐奕摇头,“没那么简单。”
观澜书院本来就是以后世军校的模式来管理儒生,唐奕又怎么会没想过用军校模式来管理武将呢?
这种军校模式,说白了,就是洗脑,处处都体现着服从,方方面面都灌输着忠君爱国,用来训练武将,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事情往往都有他的多面性,观澜模式当然好,可是在大宋,即使在文人里面玩得通,在武将中间也是寸步难行。
还是因为,大宋的武将是举荐制,根本不需要军校这个上升通道。
可是,一但废除了举荐制,转由武举、武校培养,好处自然多多。将领们一下从某一系的将,变成了皇帝、朝廷的将,确实对指挥、管理有着无尽的好处。
但是,这么一来,将门失去了血液来源,必将轰然而倒了。
倒不是说唐奕偏向将门,觉得将门有存在的必要性,而是这其中的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还是那句话:大宋的国际环境不允许军队出乱子,乱不起!
一下把将门的墙角给挖倒了,人家能干吗?不乱才怪。
“观澜的模式固然好,可怎么让将门接受?就算是曹、潘这种与我同坐一条船的,也不可能眼看着我把他们挖空。”
萧巧哥顿了一下,试探道:“唐哥哥是不是想多了?好像,没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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