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是再有几年薄命,一定要亲眼看着你们东华门外,金榜得名。然而,时不赋我,老夫等不到了。”
“我们几个老伙儿一商量,干脆也别回祖了,观澜早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了。”
“只求在观澜寻一处景致怡然之所,长眠于此,看着你们一代一代的儒生来了又走。想来,也是足以告慰终生了吧?”
唐奕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行!”
猛的一咬牙,“师父放心,我去办!”
柳永欣慰一笑,“那最好快些,趁着老夫还能动,临走之前,先去把好地方占了。”
“哈哈”杜衍飒然一笑。“你这老家伙,心眼儿倒多,老夫不与你争便是!”
言语之中,尽是对生命的感悟与洒脱!
出了柳永的住所,唐奕叫来一个仆役,“去把我马大哥叫来。”
仆役领了命,街市那边去寻马大伟。
不一会儿,马大伟到了。
“大郎,何事?”
“大哥进趟城,去把开封最好的石匠给我找来。”
马大伟一愣,就找个石匠,怎么还让他亲自跑一趟?
不过,看唐奕的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儿,“行!那我这就去。”
“回来。”唐奕又叫住马大伟。
“算了,你还是去找一趟文扒皮吧,让他从工部给调几个御用的石匠。”
“行。”
回到小楼,君欣卓已经回来了,却不见萧巧哥的身影,应该是躲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君欣卓见唐奕脸色不对,“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唐奕疲惫的摊到躺椅上,“没谁惹我,就是心里堵得慌。”
君欣卓搬了个墩凳绕到躺椅后面,轻轻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堵什么啊?不都挺好的吗?”
唐奕不言。
过了半天,又猛然道:“我要给柳师父立一块碑!”
“立呗,又没人拦着你。”
唐奕又道:“立一块,有观澜,就有他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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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唐奕也算难得的清闲,白天有课上课,没课发呆,早晚也与儒生们一起出操锻炼。
而杨怀玉的阎王营,则是真的成了阎王营。
唐奕提前打了招呼,这货知道来年春天要拉出去,所以玩了命地要在这最后一段时间把这一厢好兵训出来。
阎王营一认真,每天早上一起出操的神威营和观澜儒生们,就有点跟不上趟了。
毕竟人家是全天候专职训练,而神威营却没那么系统,至于观澜儒生,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主业还是学习。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阎王营发了威,却激起了观澜儒生的争胜之心。
一帮“老子天下第一”的愣头青,哪受得了被军汉比下去?
现在都不用曹满江敦促,每天除了上课,都玩了命的练,非要和阎王营别一别苗头不可。
对此,唐奕只能莞尔一笑,好事儿,要的就是这股儿子劲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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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重阳,登高祭祖。
唐奕是光杆司令,就他一个,父母的安身之所又远在邓州。所以,只和几位老师一同登高望远,应了个景就算了事。
而柳七公,唐奕特意让仆役用一架“滑竿儿”(竹轿)抬着。
登了高,带着几位师父没回住所,而是散步到观澜靠北的北屏山。
北屏峭立,原来是没有上山之路的,这段时间,唐奕让人强行在陡坡上顺山势凿出了一条小径。
这里,正是他给几位师父找的那处地方。
小心地搀扶着几位师父上山,行到山腰之处,地势一缓,蓦的出现一处平地,范仲淹等人虽有些气喘,却是眼前一亮。
“不错!”
“大郎确是找了一处好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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