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翟自打从山上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明鸾察觉到这一点,只当她是因为那个意外受惊过度,还没缓过来,心里虽觉得她太过娇弱了些,但也看在这几年同吃同住的情份上,尽可能想办法开解她。
明鸾开解了两日,玉翟还是那样,而且一看见母亲宫氏走过来,便总要找个借口走开,惹得宫氏抱怨连连。次数一多,明鸾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便悄悄寻上玉翟:“你跟二伯娘闹什么别扭呢?是不是她又出了什么馊主意?我看你总是躲着她也不是办法,还是趁早把她的念头打压下去得了。”
玉翟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想装糊涂?没事你躲她干什么?”明鸾白了她一眼,“以她的脾气,如果不是有了新的馊主意,哪里会每次找你说话时,都总是一副神神秘秘、有好事便宜你的表情?你其实知道她想说什么吧?”
玉翟咬着下唇不说话,明鸾见她油盐不进,也懒得多管闲事:“算了,这跟我又没关系,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说罢便出门去了。
玉翟眼圈微微发红,只觉得心里委屈。母亲做着白日梦,她想要驳回去,却又说不出口,这番心思要如何跟刚满十岁的小堂妹倾诉?
那个总是笑着看她的少年,说他是正经人吧,每次都象个登徒子似的偷看她,说他不是个正经人吧……他除了偷看也没对她有失礼之处。章家如今沦落成军户,就连九市镇上的土财主,也不是个个都看得起他们的,可柳家人只是在流放路上与章家见过一面,每次相见都以礼相待,逢年过节也会送礼来,虽不贵重。到底是一番心意。堂堂一州同知,能对辖下的小小军户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父亲为人正派,儿子也不差,从没听说有劣迹。倒是常听闻他书读得好。当初母亲宫氏提起这门婚事时,她的心着实跳快了几分。只可惜,终究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的。若是看不清楚这一点,有了妄想,终究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笑话,她如今哪里还有资格妄想呢?那天李绍光所言,不就隐隐有所暗示了么……
明鸾对玉翟心中的纠结一无所知,只专心忙碌起赶集的事。这几天采的松脂已经装了三个瓦罐了,她一直小心保存着。不叫它们受到外物污染。除了松脂,家里人也都准备了不少打算卖的货物,比如自家种的瓜菜,章放上山猎来的几只野兔、野鸡,捕的一笼子蛇,陈氏、宫氏与玉翟赶制出来的几副绣品、打的络子。还有她自己采的药材、编的草笼子、小竹篮,章敞画的几幅裱好的山水画——明鸾曾经建议他画些吉利画儿,被他用“有辱斯文”四个字驳了回来。所有的东西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只可惜章家的老牛实在拉不动了,只能向别家借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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