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视作唯一”.“唯一”的前边儿还有一个“视作”呢.他怎就能够给当了真的只把自己当皇子、把其余兄弟姊妹当作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帛清又是一震.随心念的不断辗转、情念的不断剖析.他后知后觉了很多东西.才又兀地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对几个姊妹兄弟一向都不自觉的沒有概念.当真是忘记了他们同自己一样.也是父皇的子女、是与自己同气连枝的至亲血肉啊.
他帛清一直都自认自己从不骄奢、从不跋扈、从不恃宠而骄……其实那是他根本就沒弄明白什么算是骄奢、跋扈、恃宠而骄.应该说他自一落地起直生长到现今.从來就沒有停止过恃宠而骄.旁的兄弟姊妹不敢也不能够的于父皇面前的特权.他帛清做的从來顺势;旁的兄弟姊妹谦然略怯的对父皇的那一份又敬又怕.他帛清不仅从不曾有、还总是一身刺的对父皇冲撞顶撞.
这么多年.因着父皇的偏爱.帛清一直都把这些当作了自然而然的顺势.久而久之便深深沉溺、再无感触.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些东西其实本是太不应该的东西.
这不能说是错也不能说是对.毕竟父母总会对自己合缘的孩子有着那么一些的偏爱.但父皇毕竟不是他帛清一个人的父亲.那么在这之外.父皇是否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反省自身.因着对帛清这份独特且难遏制的偏爱、而对自己其余子女起了或多或少的愧疚之意呢.
同理的.帛清把父皇对自己的偏袒当作了合情合理.而对于父皇给予魏王这稍有的袒护就十分不能接触.当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父皇当日负气的拂袖而去、那通隐忍现下看來更是难得.自己都那般了.父皇却还沒有把重话再多说一句、居然还能忍他.试问除了帛清又是何人能让身为楚皇的帛睿那般.
穿堂风起.香鼎里燃至正酣的熏香借着风的势头忽地起了一阵浓郁.那原本淡淡的气息在这一刻兀就有些甜腻冲头.
帛清启口一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一阵偏头疼搅扰的他整个人愈发难耐.适才神志回旋.察觉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傻呆呆站在窗边、双目放空的发了这许久的愣.便又是一叹.抬手“啪”地把轩窗闭合.回身折步.踱至屏风前的小案处.顺势将身坐下.
进深处偏后一道水晶帘掩映下的房门.这时忽地起了一阵间隔适度的叩门声.
帛清抬眼睛瞥瞥.心头微动:“进來吧.”启口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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