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道残酷。残酷之中掺杂裹挟着的那些因果也从來不虚。试问若景妃她不曾下手毒害云妃的胎儿。又怎么会早早的便把自己给逼上了这样一条不容后退的绝路。
媛箐以为自己对待景妃是沉了心肠化作铁石。但当目睹眼前人这一论情态变化。心弦还是沒忍住柔柔然的动了一下。但她又甫地念及了上述这一干。顿然便觉自个此时这些个不由自主就起來的怜悯。其实是不该有的怜悯。是十分伪善莫可一比的。
这时倾翡复又缓然抬眸。这目色一如她素白的面色一样显的平和而寡淡。但在这之中又渗着一丝游丝般不可捉摸的好笑:“淑妃娘娘。你当真以为自己很得意么。”红缯的唇角展了淡淡的玩味。她沉下声色。“皇上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陛下他是在借你之手。來将我除去。以这样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控制着颜家势力的增长。”
媛箐根本就沒打算去理会倾翡。即便她所言所语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古來为君为帝者总有一些旁人不能体会的不容易。艰辛之中对于皇权的守卫总要是有些手段的。即便是皇上借着自己的手顺势除去景妃。即便皇上当真有那么一瞬间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她媛箐也都是愿意的。
其实颜倾翡也是一个无辜的女人。若不是莫离母子的逝去同她扯上密不可分的关系。她这一辈子便会是彻头彻尾一件关乎家族、关乎利益的无辜牺牲品。但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她生长在望族大户里。自一出生起有一些后世的使命。便已是注定好了要由她來背负的了。这是不可逆的。
那鸩酒的分量不多。但一口下去只不多时便会使人意识模糊、魂魄抽离。倾翡知道这样会走的很轻松。更知道时局的不可逆转与事态的无力更迭。她忽地就也不愿再同媛箐多说些沒有必要的话了。但心性作弄。她还是沒忍住银牙切切、唇兮却掺笑的半邪半魅补了一句:“自古以來君心凉薄。淑妃。今日你观我如此之状。未必來日你会比我走的行的就好看到哪里去。”
即便知道这是颜倾翡心下那些不甘、那点儿执念滋生作弄下生就出的其实沒含量的威胁。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恐吓。但媛箐还是沒忍住心里一动。她是真的忌讳这些。因为这一字一句所吐所言未必是她不曾想到过的。因有着游丝踪迹可Host:1 To Page:2寻。故而她更加忌讳。
不过还好。颜倾翡倒是沒有再过多的同媛箐废话。在媛箐一愣神的这片刻间已将那小瓶里的荼毒鸩酒一饮而尽。
掺了毒素的酒液并沒有想像中那般腥辣浓烈。甚至带些豪饮之后不自觉滋生出的痛之感。在这种与心中所思所想完全背道而驰的痛之中。颜倾翡突然产生一种魂魄与肌体有所共鸣的莫名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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