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儿被引到一处遍地点缀着百合花与芙蕖花瓣的还算敞亮的小室,然后被压着肩膀按落在一红荆木雕琢成的简易梳妆台前。
这一路她都屏息凝神不敢稍言稍语,眼下被这等肃杀气场逼仄的就更加不敢了!
因为这流转在四周的气氛都实在太过诡异,一左一右伺候着她更衣梳妆的所谓“婢女”名为婢女,其实就是一个应了礼节的自称罢了!她们的底儿殊儿探不到,且这里所有人的底儿殊儿都探不到;即便如此,她也可以深深的明白一点,就是这丐帮上下所有人都决计是她自己招惹不起的!
如此,予其嘁嘁喳喳徒然吸引他们的注意,不如扮作一副怯怯弱弱的乖憨模样,然后伺机而动寻找脱身之法。
帛逸啊帛逸,你现在究竟是正隐于暗处不动声色、悠闲恣意的对这局势洞若观火,还是当真应了谁的计谋给身陷进什么囹圄?你可万万不能有个闪失,因为若你有了什么差池,我也就别活了!还得把我平白无故就搭进去!
殊儿边走着神叹了口气,又不禁开始怀疑世间诸事当真就凑巧到了这等地步?自个才初初来到帝都,初初去上个街,怎么就突然被乞丐给盯了上、还惹引来这一干相关祸事?
主要的是这些个让人十分无语的事都是在与帛逸相遇之后滋生出来的……莫非这一切都是他一场精心构划的局,自己是他局中一枚供以行事的棋子?
念及此,殊儿又是一嗦,忽听玄衣婢女如是冰漠的一句:“好了,请火神娘娘前往祭台完成仪式。”
梳妆台前不曾放置镜子,故此殊儿并看不到自己是被打扮成了什么样子。一听婢女发话,便起身跟着她们继续往外走。
临着门边进深处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枚不算太大的菱花镜,但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可以照到殊儿的脸。
殊儿很随心的往那菱花镜里瞥了一眼,发现自己一头青丝华发被高高的往脑后收束、又于头顶偏后处绾成了三个发包,其间点缀许多金玉首饰、红玛瑙朱钗步摇;眼睑以大红色眼影勾起上挑的势头;右边半张脸自眉角到唇瓣被以红朱砂描绘了一个类似凤脸的图腾;一点昙唇艳红并点着细碎金波;脖颈至锁骨再到酥胸这一路手绘了橘黄色的雏菊花卉……加之一袭火红掐金丝凤仙裙着身,并着这么些很是耗费了一番功夫的妆面扮相,珠光宝气的倒是很有正宫娘娘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般模样的殊儿比之先前愈发显得惊艳!
她的五官本就完美精致的无懈可击,时今经了如此大渲大染的烘托造势,立体之处愈发立体、柔和之处也愈发柔和,稍稍一转足髁、一挪身子就会轻而易举的收拢了所有的云蒸霞蔚、朝阳霁月。
丐帮大会极是热闹,帮内来自大楚各地、甚至大楚之外城池各地的将近千数的成员,于这一朝济济一堂。一眼看去虽皆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常服着体、蓬松萎靡的乌凄凄的发丝衬扯的愈发其貌不扬;但只要能够资格加入丐帮这一民间帮会的,都必然是怀有一技之长、且深藏不露的奇人异士,各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