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犹如阳春三月里杨柳微风、杏花春雨一般的酥麻暖意将殊儿唤醒。她缓缓蹙起眉弯,口齿没忍住极下意识的**了一声。便感觉身子被谁贴着后腰软软一拥,接着是男子温和如玉的声音:“可算是醒过来了。”
这声音很是疲惫,又带着松一大口气的弥深释然。殊儿蹙着的眉心再度紧了一紧,启口徐徐,问得吃力且不确定:“你是……帛公子?”以她现下这副身子骨,多说一句话多吐一个字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又忍不住大口大口急急喘息。
“不是我还能有谁。”帛逸勾唇,两道眉峰亦微微聚拢,“这鬼地方!还好被我寻到个荒废了的似破庙、又似道观的地方可供我们暂时跻身。”见殊儿喘气喘得十分吃力,忙递了一盏温水过去嘱她饮下,“不过我们的运气也并不是十分糟糕,不仅有了一时的去处,还被我寻到这些现成的石杯石碗。倒是十分的方便。”
殊儿现下可谓是满腹的疑问无处可解,譬如这分明是一座荒岛哪里来的寺庙亦或道观?又譬如为何这里会有石杯石碗?而且帛逸又是怎么找到自己跟自己汇合的……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的她头痛欲裂,偏生现在这副身子又委实是经不得她去稍想一二的。只好闷闷的一口口饮下了他喂到她嘴边的温水。
其实这么一成串的问题帛逸自己也是不解的,但其中最令他心生忌惮的一件事,他却又委实不好与殊儿道出,因为委实没有道理、甚至有些玄乎的听起来像在白日里头做梦!
帛逸情急下塞给殊儿的那枚夜明珠,其实是一对,还有一颗在他自己身上。这一对珠子有如含着磁性一般的可以相互吸引着人的气血,故其实帛逸与殊儿并不曾真正分散,而是随着海水起起伏伏被冲刷在了同一座小岛上。
这倒不奇怪,因为帛逸深知这明珠的功效,故而这不曾分隔太远也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奇怪的是身受重伤的他借着明珠的力量渐次醒来之后,霍然看到一只乖憨白兔……那白兔似乎有些眼熟,俨如是丐帮里见过的那一只。
这白兔步履蹒跚,随着撑着身子起来的帛逸的步调走走停停、三步一顾,就这么一路把帛逸引到了晕厥不醒的殊儿跟前,且在距离殊儿极近极近的地方,躺着一只斑点猛虎已经僵硬的尸体……
太费解了!那老虎决计不该是殊儿做弄死的啊!更加费解的是,这只看来与他们十分有缘的白兔又继而一路引着帛逸走走停停,终是把他们带到了这似破庙又似道观的容身之地……莫说石杯石碗了,甚至没了塑像的以草甸子铺陈着的神案上,居然还有十分现成的粗布裁成的衣物!
纵然奇怪,但有一容身之地暂避祸患也是好的。帛逸安置好了殊儿,把那衣物拿到海边洗了干净,旋即生起一堆火,又烧了开水守着殊儿醒来。
忙完这一干后适想起那帮了大忙的白兔,四下去顾,却又怎么都找不到了!若不是这庙堂、这器具、这衣物都是那么那么真实的呈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帛逸简直怀疑自己是梦里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