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儿听得似懂非懂,更是不懂这其中又与她自个有着什么别样的厉害牵扯:“那人世间各类草木花卉、走兽飞禽,便都有着一位似姐姐这般的神祗鬼仙接济管顾?”
女子微摇首:“独有兔之一类方设定我这一司。”
“这……又是怎般的缘法?”
“因那广寒之宫有兔爷,兔便跟着为了仙家,故有此礼待,不似旁物遇到困苦囹圄也不好有指点、更难寻一个专属的庇护。”
殊儿口唇微微张弛,略略了然了些许。
夙世的天风吹鼓撩拨,轮回的奥义需躬身眼见方可得一个有识的清楚明朗。这一世的命格已被锦绣红毯铺陈在了遍地的荆棘之上,即便跃着舞着旋转的惊鸿也不能轻易就走到了奈何桥的那一头。
“那姐姐您是?”殊儿呢喃谵语。
而女子的声音却要比她更为几近谵语:“兔母。”
还不及上官殊儿些微消化这两个字,那女子素白素白的一张面孔兀地幻做白兔的轮廓!接连整个身体也都跟着变化为一整只硕大的白兔!
而在她怀抱里那只蜷曲而卧、眯着眼睛小憩小眠的兔子,被她在化现的同时向殊儿这边奋力一抛……
依稀听得女子飘渺空灵、起于清虚里的断续声线:“老身今儿个前来,便是将这原本属于你的兔儿,收整气泽交还于你……”
突兀一抛惊得殊儿下意识一声惨叫。
昙然睁目,视线已是一大片明媚静好。
几声鸟鸣几丝虫唱依稀缪转,殊儿眨了一下眸子,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适才缓缓明白过来,原是自个方才做了一场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无端春梦……
只是这梦,做得委实闹人了些!她抬指狠狠按了按太阳穴,仰首侧眸扫了眼充斥在三月春光之下的视野景致,心境这才走出了梦寐里的阴霾与腐朽气息,变得瞬时就敞亮太多。
上官殊儿乃是上官家嫡出三小姐,时年一十六岁,才情并存之外还有着一副分外绝美的长相。
上官三小姐的才名美名在晋阳是个神乎其神的近于传说的传奇!
传说她一抚琴一弄箫便可引来九天赤凰嬉戏起舞,传说她一吟曲儿一胡旋便可令得漫天漫空扬撒起姹紫嫣红、芳香四溢的玫瑰花瓣儿雨,传说……诚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殊儿每每在无意中听到,都只是“噗嗤”一个莞尔笑意便了之了。
但她确实长得极美,这通身的气质、这满腹的才情却是连那些个成了传说的传奇也是无法临摹一二的。若说上官家那件早年碎了的“碧玺引魂兔”乃是一宝,那这位正值花样年华的嫡出三小姐便是与之并齐的第二宝了。
只是珍宝常有,而能福得住这珍宝的人,啧……委实难寻的很,委实是不常有的!偶有不怕死的敢去试一试,分明是自己不济,却到了头,反对着那珍宝巴巴的道一句“红颜祸水”,真真是好生的没得这个道理!
念及此,殊儿勾唇十分不屑的一笑,方意识到自己这神,走得未免有些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