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心头忐忑与抱愧之感忽然做弄.
不过转念.想着既已经铸成了错误.那么如若再苦苦揪着不放过自己也沒什么意思.于此.干脆随着事态自行发展、不去管顾就好了吧.
他便沒有再说什么.将身落座在一个绣墩上.便思量着都这个时辰了.五公主怎么还沒有回來.
气氛回归到了如常的温度.侍女恼不得小心翼翼地再探问:“驸马爷.您这一整天的.都上哪儿去了.”
“别问那么多.”墨宇心烦不打一处的挥手打断.就势示意她退下.
婢女便不敢再说什么.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折腾整整一天.墨宇也委实是觉得疲惫了.他起身往内室里走去.脱了身上披着的一层暗棕披风与疏袍.身子碰着床榻、头一挨着枕头.沒过一会子便沉沉睡了过去.
一通起伏心绪刻意避着不触不想.就此醉入梦乡.方可得着片刻无困无扰的安逸.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这一场宫宴幸在颜墨宇沒有跟着.若是他跟着一并赴宴.令月还当真是不大方便与华棂独处.
打浮殷亭那儿走.从宫门里出去.一路回还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
昔日长蘅苑里那个玉树临风翩翩然的、对她诉一句“桃之夭夭”的美少年.与时今当着她面儿说出不能因一女子毁掉夺嫡大计的安王爷……当真是一个人么.
心念飒沓.令月一片萧索之感环绕心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呵……
生莲小步婷婷袅袅的沿着公主府内颀长甬道直径行走.愈走愈深.只觉得头疼.想來是一下午坐在小亭子里有些着风的缘故.
她径自回到厢房.匆匆沐浴后.换上了一件宽松舒服的淡粉大褶皱儒裙.便就势躺在贵妃榻上、侧过身子对着墙壁和衣而寝.
这件衣服着在她曼妙的腰身上便很是撩拨.松松垮垮的裙摆、掩掩开开的领纹.浸了水半干不干的缎子似的如唆锦发……整个人静谧安详的躺在那里.就那么招招摇摇、不加雕饰的素面朝天的最天然的诱惑.俨然一朵出水芙蓉极端清冽到有些妖的更胜娆丽了.
无独有偶.颜墨宇就在这个时候得知了公主已回府的消息.闻讯便匆匆來到了厢房门口.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尽是忐忑.不住寻思着待会子见了娇妻怎么跟她解释昨晚上的那股子孟浪冲动.当他在厢房之外辗转徘徊了极久后.终于痛下决心.狠狠憋足一口气挪了身子进去时.才听守在门边儿的婢子们说公主已经睡下了.
于此.这才又释怀样的略略舒了舒心.
原地定了一下之后.重抬步安安稳稳往内室走.越过绰约屏风一道.他瞧见轻黄纱帐内罩着的贵妃躺椅上.公主正侧身对着墙壁和衣而卧.
甫一入眼她的睡姿.墨宇原本绷紧的心又骤然生一种怜惜般的驱使.他不由的抿唇一笑.颇为宠溺的摇了摇头.复走过去.在近前绣墩上坐定.抬手轻摇摇她的身子.语气柔缓.难得的如许情深:“醒醒.醒醒……怎么穿着衣服就睡着了.”诚然是举案齐眉.当也就是如此样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