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阮元归家,把升迁之事也和杨吉说了,杨吉自然也大喜过望,想到阮元一次升到四品,官俸应是可以让一家人自给自足了,便又问起江彩的事。
这一次阮元也不再反对,只是考虑到江彩毕竟之前水土不服,这件事不能自己做主,而是应该让她来做决定。很快修书一封前往扬州,询问江彩的意见。
两日之后,阮元等人的大考成绩,升迁情况,翰林院一一公布。刘凤诰、胡长龄都列在二等,刘凤诰授侍读学士,胡长龄授侍讲学士,汪廷珍和刘镮之也在二等,只是名次略为靠后,分别授了五品侍读。那彦成列在三等,因满官缺多,也授了侍讲,只是卢荫溥因列在三等,乾隆将他改部,做礼部主事去了。
这一日翰林诸人也大摆宴席,相互庆祝高升。阮元列在第一,又授了少詹事,官职已是各人之首,故而胡长龄、那彦成等推了阮元坐首位。阮元推辞再三,才勉强坐下。胡长龄看阮元高升,也不禁笑道:
“伯元,我来翰林这些年,也听说翰詹升迁,不拘于常品,可一次从正七品升到正四品的,你不仅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即便是我所有听闻的翰詹先辈里,也绝无你这般先例了!所以今日这顿酒钱,你就不要客气了,替大家出了吧!”他之前也因和府送礼一事,与阮元不多言语,可半年来那彦成四处奔走为阮元说情,刘镮之也把阮元改易字迹一事告知大家,他也就不再相疑,和阮元交好如初。
阮元也毫不相让,道:“西庚兄,小弟这次得蒙皇上垂青,实在惭愧,这酒钱自然是要出的。可西庚兄不也从六品的修撰,直升到四品的学士了吗?若是只让我出钱,你未免太过绝情。按我说,既然咱们都是四品,那就一起出钱,这样才公平嘛!”
各人听了,也都是一阵笑声。可阮元忽然一瞥,见刘凤诰也在一侧,不禁自觉失言,刘凤诰之前与他交情不多,尤其是他升了编修之后,和原本是探花的刘凤诰已是同品。故而刘凤诰一直不服自己,听闻他一年来,一直潜心读书,这才拿到二等第一,也升了四品。自己这一番话,却把他也算进去了。刘凤诰家境贫寒,这样和他开玩笑,未免有些不妥。
想到这里,阮元也回身道:“金门兄今番也得高升,小弟原是要敬金门兄一杯的,只是金门兄家事,大家也都清楚,不如这酒钱就由我和西庚二人分担,不劳金门兄破费了。”
刘凤诰听了阮元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伯元,不就是一顿饭的钱嘛,没关系的,你这次变笔赴试,佩循也和我们说了。你这第一,是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又怎么会为难于你?之前是在下糊涂,一直把伯元当作对手,反而失去了一个朋友,这酒钱应该罚的。以后翰詹依然是一家,还望伯元多指教才是。”他原本确实视阮元为劲敌,可毕竟这次大考,自己也升了四品,心愿已足,也就收了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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