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士子席舍本是给读书人……”阮元本想与妻子争辩一番,可看着妻子面色,大是不悦,这话说到一半,也就收了回去。道:“也罢,他们的起居,我来负责好了。我去道员巷、司前街那边在找找待租的房舍,总是要让他们都安稳下来,平日家中也没那么多事可做,告诉他们有事再来家里,如何?”
“可是夫子,他们会觉得你这样做,是不想要他们了……”
“那平日的工钱,继续给他们发全份吧。”阮元想想,一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家中原本仆从不多,蒋二一个人就能打点清楚,可孔璐华嫁入阮家以后,家里一下子多了好几十个仆从,阮元从未治理过这样的大家庭,自然有些无所适从。想到这里,也不禁补充道:“夫人带来的仆从有五十个,我家原来侍仆,加上四个临时过来做短工的,也不过十二个人,若是他们平日不和,在家里争斗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夫子你想什么呢?我家侍仆都是诗礼之家出身,最是明是非的,怎会无端生事,又怎会恃强凌弱?夫子若是担心原来的仆人受了欺负,我自会严令约束他们,不需夫子担心。”孔璐华也知道阮元意思,孔家来人是阮家旧人的四倍,一旦发生争执,阮家旧人必然吃亏。但这样的疑虑,也自会质疑到孔府家人道德品质,是以孔璐华毫不相让。
“既然如此,这件事也依着夫人,家中总是不要徒生事端的好。只是,夫人有何约束之策呢?”阮元问道。
“这……这不是重点,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文如呢?她日后该怎么办?”不想孔璐华不仅完全没有回答阮元之问,还另外抛出了一个话题。
“夫人,今日你从一开始,便似与文如有些不快之事。可我觉得,文如就算与你有些隔阂,她那般安静的性子,却又能做什么啊?”阮元听着,也不禁好奇。
“那好,你给我评评理,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怎么文如前日一见到我,就像与我早有过节一般,处处与我作对?我前些日子,见你前面严翼堂里,摆放的书架和花草少了些,冷冷清清的,特别无趣。就让莲儿她们到外面多买了四盆花,还给你买了两排书架。可那日我们过去摆放的时候,遇到了文如,也不知为何,她一看我们要换新家具进来,就说什么都不肯。我问她为什么,她却也回答不出来,后来也只说家中习惯了四盆花,两个书架的摆法,增加新的进来,怕你不习惯。你这人平日怎么这般难以伺候?我实在不解,也没再理她,就把新的花盆和书架摆上了。瞧她样子,倒像有个什么心爱之物被打碎了似的,都快哭出来了。夫子你的习惯是绝不能变的么?还是……定是你平日溺爱于她,对她百依百顺,把她惯坏了,连我都敢顶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