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项雨菲比方白鹿的年龄还要略小,但她说方白鹿『年轻』『幼稚』,王孙鱼却不觉得有半点异样,仿佛她就该如此高高在上才对。
“你懂得真多。”王孙鱼不免感慨一句。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也不想想我是学什么的?”
“你不是挖坟的嘛?”
“什么挖坟,那是考古。”项雨菲手指恨不得敲在王孙鱼脑袋上:“我还有一个历史学位。”
“煌煌华夏史,上下五千年,多的是骨肉相残,兄弟相杀,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说来说去,不过是利益二字,这些事你若见得多了,只会感觉讨厌和恶心,并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王孙鱼这才想起,当初连楚河对自己说过项雨菲的学问。他默默看着项雨菲,最后用充满崇拜的语气道:“你懂得真多。”
“你还是看不开?”项雨菲问。
王孙鱼沉默,之后轻轻点了点头:“我过不去这件事。”
“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找你的人,找到你,就要杀死你。在这间房子里,我还可以护着你。走出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是你的保镖,本该我保护你才是,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你放不过,可以放在心里。”
王孙鱼依旧坚持摇摇头:“你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毕竟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直来直往的莽夫。这件事,我放不到心里,我放在心里的事情已太多了,这件事搁不住。”
“看来,你还是要坚持复仇?”
“嗯,这两天我会离开。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回来,再来报答你,如果你还要我的话。”
项雨菲知道他已打定主意,忽然笑笑道:“我当然要你,你这条命是我救得,何况我还出了钱。”
说着,项雨菲递给王孙鱼一张名片:“假若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去这个地址,我想哪里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王孙鱼接过名片,见上面只有一个地址,他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项雨菲,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知这个地址在什么地方,但王孙鱼还是默默收在身上。在当天夜里,王孙鱼便离开房间,当项雨菲送药过来的时候,看到已经人去床空。
独自站在那里怔了怔,项雨菲轻叹口气:“这个痴人。”
王孙鱼是翻墙出去的,墙外便是王孙鱼熟悉的那条胡同。是的,王孙鱼这些日子便待在项雨菲的小楼内,还是他熟悉的地方。尽管外面已经要将他找疯了,但没人会想到他就躲在这里。
而王孙鱼接下来去的,还是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地方。
夜晚的『闺阁』酒吧本该热闹,但今天有些奇怪,虽然依旧有客人上门,但却透着一股冷清,里面上班的工作人员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忙碌一夜后,她回到自己宿舍,关上门的刹那,她轻出了口气。
“下班了?”
“嗯。”
莫翡下意识答应一声,忽然一楞,猛地回头,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