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那时候……”
后面的话,远吉不敢继续说下去。
南山和朱元未去过南边,对此认知不够,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权当远吉在忧天杞人。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两夜。
当南山等人再次启程的时候,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道路两旁的溪水河流碧波清荡。
然而,在最南边,田坎间,站着一群又一群的百姓。
“贼老天,还要不要人活了!”
“呜呜呜……粮食……粮食……没啦!”
“孩子他爹,咱们的水稻都死了,都死了!”
“……”
稻田中,百姓农夫纷纷下地,试图拯救那些还没有死去的粮食。
罗大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罗大富轻轻拔出一根水稻,水稻植株因这几天都泡在水中缺氧,根部都已经腐烂。
第一根烂根了,罗大富没有说话。
第二根还是烂根了,罗大富不言不语。
第三根依旧是烂根,罗大富面色如炭。
……
直到翻完自家负责租借的农田,所有的水稻都已经烂根。
罗大富面色惨白,不管不顾跪坐在泥田中,神色绝望。
种在田里的,是罗大富他们一家的粮食,是他们一家的生计,是城里官老爷们的赋税。
现在粮食没了,罗大富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他们一家还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即将上门要粮的官吏。
三日后,南平府边缘地带,小闹饥荒,有百姓滋事,被镇压了下去。
半月后,南平府最南边,难民突现,数量渐渐多。
一个月后,南平府多地出现动乱,百姓纷纷造反,举旗揭杆者初现踪影。
……
总之,一句话,南方真的乱了。
这一个月,南山一行人沿官道北上,一路虽难,但也还能过去。
突然,一阵马鸣鞭笞声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纷纷让路,又是一快马加急的驿使绝尘而去。
“南边是不是有战事了?”
“不知道,不过短短三天,我们就遇到了七八拨快马加急,不是战事,也肯定是大事。”
道路旁,南山、朱元、远吉三人相视互望,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好奇。
待加急驿使远去,三人重新进入官道,继续赶路。
南山望了望干燥异常的天空,心情烦躁,烈日当头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于是转头询问好友远吉。
“常听人说,北地干燥,南田必涝,真有其事?”
南山这个问题,如霹雳雷惊,让远吉立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南方可能遭了洪涝。
“虽不精确,但**不离十。”
远吉回答了南山的问题,语气极为苦涩。
南山闻言,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用说,南方肯定遭了洪涝,同时极大可能引起暴乱,这可能就是这几天出现快马加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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