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曹军大营气氛沉闷。
大帐内,曹洪、曹仁坐在一起,曹洪垂着头。
来请罪的河内郡守刘勋跪在正中,曹操正双手搀扶,安慰说:“贼人妖异,将军猝然迎敌,偶有小失实属正常,不必介怀。”
刘勋、曹洪俱为军中豪右,这豪右称呼可不仅仅指的是他们跋扈,更是一种地位的认可。
有叫错的名字,绝对没有叫错的外号。
刘勋最强时部曲两三万,不得已北投时依旧有两千多人追随。
不算臧霸那伙人,刘勋是仅次于张绣的武装领袖。
张绣的部曲规模虽大,可核心越发的少了,外围南阳人也在流失。
论凝聚力,刘勋所部是目前的外姓第一,其次才是李典所部。
安抚刘勋一番,曹操示意刘勋入座,才拿起桌案上一份帛书晃了晃,斜眼看曹洪:“此袁涣过高氏庄里时所书,可知孙权、徐琨所发船队与白鹅贼牵连极深。”
帛书是袁涣在高家庄园时书写的,那时候黑熊在祭拜高顺坟墓。
他们走后,高家人按着袁涣嘱咐将这份帛书送交陈留郡守府,今早从郡守府移交大军。
曹洪更是有些抬不起头,他只是跟江东方面做点生意。
帛书最终还是传到了曹洪手里,曹洪耐心阅读,见帛书内容不由眉梢舒展。
袁涣猜测白鹅贼作乱是吕布旧部乘机煽动梁沛平民,劫持了江东船队;也有可能是随船的孙权堂弟孙谦心怀不满,半路煽动作乱。
开挖睢阳渠,梁沛之间生乱的概率自会提升。
不管是征发徭役,还是睢阳渠修好后迁移军屯、民屯、士户,都会引发生民动荡。
情绪不满的人,自有可能铤而走险作乱。
只是没想到白鹅贼太过于能跑,爆发于梁沛之间,竟然走汳水入淮泗,又逆流颖水、浪荡渠而上,旬月间环绕中原水系。
就这种高效的行船能力,只能说明所谓的白鹅贼主力必然是江东人为主!
纵然有吕布残部参与,也非决策人物。
曹洪阅读完毕,松一口气的同时,就问:“兄长的意思是孙谦不满孙权这才作乱,有离间朝廷、江东之意?”
“这小儿能离间什么?”
曹操神情沉着:“我所虑者,本初也。不管是孙谦又或是谁,这白鹅贼颇有异术,若与本初相合,患在长远。”
边上曹仁斜眼瞥视帛书,遂开口:“袁本初患病已久,至今未见河北人马有所举动,兄长当早作应对。”
睢阳渠即将贯通,旧有河道的各处水口、水闸也都检查过,不存在贯通后就漫延成灾的隐患。
有了睢阳渠,梁沛之间的人力、物力调动的损耗更低,利于与河北进行持久战。
前年官渡时期,双方主力相持于官渡,可侧面、后方战场同样打的很焦灼。
袁曹缺粮,不是后方仓库没有粮食,而是很难运输到前线,以及管仓库的人态度、立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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