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各军若是敢反击,刘琦就可以呼叫黑熊、刘备这两支客军协同平叛。
只要刘表不站出来声讨刘琦,谁敢指责刘琦叛乱?
伊籍思索各军将校,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来敢跟刘备、黑熊拼命的人。
这输了,就是要死全家的。
伊籍可以断定刘表的态度,肯定是观望默认!
子类其父是一种赞美,可如果刘琦能打破桎梏,真正文武兼资,哪怕手段粗糙狠厉一些,刘表又会指责什么?
伊籍无语之际,刘琦也是不甘心,神色痛苦问:“我若率兵南下,刘豫州可会助我?”
“老朽不知,老朽只能断定若无主公授意,刘豫州不敢为难公子。”
伊籍见刘琦这模样,恨声说:“三千青州兵在手,蔡瑁、蒯良岂会忽视?公子是觉得黄射,比这三千青州兵更可靠?”
“我与黄射相知十余年,我不负他,他又怎会负我?未来江夏方面,还要依赖黄射。”
刘琦讲述自己的观点:“我今以青州兵相赠……”
“公子!”
伊籍低声轻喝:“这兵,是黑熊的,是他委托公子换给黄射的!不是黄射空手换取的,他能记公子多少情谊!”
盯着刘琦躲闪目光,伊籍恨铁不成钢:“诸蔡畏威不畏德,公子手握重兵,彼辈不敢妄动,甚至不敢忤逆公子!机会就在眼前,当速召黑校尉至此,同谋大事!”
刘琦低着头:“可他……凭什么如此助我?”
伊籍起身绕到刘琦身边,伸双手扶正刘琦肩膀,瞪着刘琦双目:“刘玄德有篡夺荆州的名望、实力,就黑熊没有!他帮公子,是想得荆州扶持!”
见刘琦模样,伊籍气的呼吸粗重:“南阳人恨主公当年引来袁术,若是公子掌权,哪怕奉行主公旧策,也能得南阳、荆南士民之心!我等山阳老人,亦可安心!”
见刘琦泪水止不住洋溢,伊籍掏出手绢擦拭,厉声说:“来日荆州山崩,老朽尚有栖身之处,而公子必无善终!”
刘琦只是哽咽,说出顾虑:“就恐事败,为父亲惹来祸事。父亲年事已高,我实不忍心。”
“难道日后诸蔡迫害公子时,主公就能忍心?”
伊籍瞪目:“公子还不如黑熊看的透彻!此事就这样定了,纵然事败,有主公斡旋,我等也能退兵南乡,与黑熊唇齿相依。”
不见刘琦劝阻,伊籍转身从墙壁架子上摘下佩剑,郑重在腰间挂好。
又低头扎紧宽大袍袖,昂首出门对守在门前的门下督、主簿以及刘琦的亲随们说:“公子醉酒,思念母亲不能自已,莫要打搅。”
“喏!”
七八个人拱手,就见伊籍看向刘琦的一名心腹:“立刻去见王威,就说公子同意了,速请黑校尉来南乡议事!”
这位山阳籍贯,名叫高迁的亲随面露惊喜上下审视伊籍,见伊籍气度肃杀,更是喜不胜收,拱手长拜“喏!”
伊籍扭头看主簿阴纯:“备牛酒,明日大飨吏士!”
阴纯也是深呼吸一口气,凝声长拜:“喏!”
伊籍又看向他的门下督,山阳人李奇,李奇穿戴镶铁皮铠,踏前一步拱手:“明府?”
“今夜有青州兵乘夜潜逃,封禁道路!缉捕可疑人员!”
“喏!”
李奇长拜,转身就去调派人手。
很快做完军事方面的调度,伊籍询问功曹娄光:“仲明啊,事已至此,当有几成胜算?”
两人缓步行走在夜色下,娄光左手按腰间剑柄,沉眉思索:“胜则肃清诸蔡,整兵备战讨伐国贼;败则退守南乡,诸蔡又能奈明公何?”
娄光语气里根本看不上蔡瑁,一个少年时就巴结曹操这种阉竖的人,出身、品性能高到哪里去?
关键是蔡瑁的老爹太能钻营,是一方名士不假,更与南阳张温结亲,借了南阳人的光,躲过党锢的迫害,才能在南郡乘势而起。
后来刘表单骑入襄阳,蔡瑁、蒯良协助刘表,以欺诈的手段骗来五十余家宗帅,当场斩杀。
当年宗兵少于七八百的,都没资格赴宴。
可想而知,蔡瑁、蒯良、刘表在荆州大姓子弟眼中的真实形象。
蔡瑁的庞大产业,就是那时候攒下的,每一处钱窝都流着血!
这才过去十二年,当年被杀的宗帅子侄已然年壮。
这几年,刘表猜忌之下,没少杀各郡青年俊彦。
只要你拒绝征辟,就是记仇,就是反抗镇南幕府,就该杀!
普通寒门士人还没资格被刘表清算,杀掉的最差也是一县冠姓。
杀人之多,就连伊籍都怕自己遭到荆州人的清算。
正是这样,刘琦不敢打破现在的局面,生怕掀起更大的风暴,将所有人撕碎。
娄光也就二十几岁,许多朋友陆续死在刘表手里,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现在推刘琦挑头,刘表绝不会轻易调动荆南的军队,襄阳附近的军队也不见得会积极对抗。
只要打掉诸蔡,当年的仇就报了大半。
起码,被抢走的产业可以夺回来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