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此刻,秋琴走进院子,再无曾经的冷漠,而是两眼圆睁、嘴巴半张,惊愕万分的样子。
不过短短的瞬间,后院已是状况大变。
亭台之上,秋乾僵在原地,面如土色,脑门竟然冒出几滴冷汗?刚刚抵达秋家的三位灵山高人,横躺在地,不是被禁制束缚四肢,便是困在丝网之中难以挣扎。唯有那位年轻的前辈盘膝端坐,双眉斜挑,嘴角含笑,冲着她唤道——
“秋琴,过来——”
“嗯!”
秋琴强作镇定,慢慢踏上台阶。
而那位年轻的前辈并未闲着,只见他双手如飞,凭空划出几道符阵,分别打入三位灵山高人的眉心,之后又收起丝网,仿若无事般地笑道——
“秋家美酒神不归,本尊能否品尝一二?”
秋琴看向手中的纳物戒子,一时不知所措。
秋乾忽然连连跺脚,急声催促道:“哎呀,快与前辈呈上美酒!”
而于野已挥袖卷起戒子,其中收纳着上百个酒坛子。他拿出一坛酒,抹去禁制。寻常的藏酒,为酒泥封裹,唯独秋家的美酒封着禁制。轻轻一嗅,一股幽兰般的清香扑鼻而来,使得他心神一静,又忍不住急于探寻岁月的久远与季节的芬芳。他举起酒坛饮了一口,酒水带着莫名的醇香直透脏腑,飘飘欲仙之感涌上心头,他顿时闭上了双眼,由衷赞叹了一声——
“啧啧,好酒!”
他不懂赞美之词,一句好酒足矣。
“呵呵!”
秋乾趁机趋前几步,小心赔笑道:“晚辈有眼无珠,不知尊者驾临,这百坛美酒,权当赔罪!”他一把扯过秋琴,示意道:“昨晚救你的乃是于野前辈,跪下拜谢!”
“于野……”
秋琴犹自茫然无措。
秋乾急道:“哎呀,魔域、魔域至尊,传说中的高人便在眼前,你这死丫头……”
“啊……”
秋琴神色怔怔。
听说过于野的大名,却也只是听说而已。谁想这位年轻的前辈,便是那位传说中的高人。
而她尚未跪拜,身子横移出去。
于野放下酒坛,脸色一冷,道:“关山,本尊问你几句话!”
秋乾尴尬后退。
这位高人从未隐瞒身份,所谓的本尊,乃是自称,却被误以为姓氏。而他颇为喜欢秋琴,或能帮着秋家躲过这一劫。
关山与两位化神弟子已从地上爬起,却再也不敢妄动,他摸着眉心,面露痛苦之色,低头叹息一声,道:“前辈有何吩咐?”
“青丘山的弟子,是否已返回山门?”
“仅有我三人返回,只为查看灵山,严加戒备,以免……”
“以免我毁了青丘山?余下弟子何在,木玄子是否已攻打魔域?”
“我家祖师落入前辈之手,此事虽未外传,却一时群龙无首,我灵山弟子唯有听从木玄子祖师的差遣,如今已赶往魔域边界。至于是否攻打魔域,晚辈暂且不知。”
听着二人的对话,秋乾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身旁的秋琴也是小脸煞白,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位年轻的前辈不仅是传说中的两域至尊,而且击败了灵山祖师?
“你在灵山的身份如何?”
“这个……”
关山不知于野问话的用意,斟酌道:“我灵山的另外三位长老,尊我为兄,祖师遇难之后,弟子也以我尊……”
“如此便好!”
于野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不必返回青丘山,即刻找到在外的同门,不得参与攻打魔域、妖域,我确保你家祖师无恙!”
“前辈所言当真?”
关山很是意外,又为难道:“却怕木玄子不答应……”
于野抓起酒坛一饮而尽,拂袖起身,吐着酒气,道:“由本尊收拾木玄子,你只管奉命行事,却不得阳奉阴违,否则后果自负!”
“晚辈不敢,这便动身!”
关山冲着于野拱了拱手,与秋乾摇了摇头,带着两位化神弟子走下亭台,匆匆穿过院门而去。
“嗯,我也该走了!”
于野的眼光掠过幽静的小院,碧波荡漾的池水,以及盛开的青荷,转而看向秋琴,微微笑道:“不过呢,于某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应当有所补偿,你想要什么?”
秋琴煞白的脸色忽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