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地牢在什么地方?”我问她。
她指向了西边的一间房子,那房子竟然不是木制的,而是土坯房:“那里。”
土司家也是有规矩的,专门有人负责对那些农奴以及下人进行管理,对于不服从管教的农奴或是下人就会被关到那里去,拷打刑罚,当然,那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常常会有人被打死,打死之后会扔到后山去喂狼。”央金说。
这确实很残忍,但在那个时候土司就是一个地方的天,他也就是那个地方的法,他的权力与意志是不容许别人违背的。
更何况那个时候藏区还是妥妥的奴隶制,那些奴隶又有什么人权可言。
奴隶的命说白了还没有几只羊一头牛值钱。
“你时常一个人到这里面来吗?”我问她。
她抿了抿嘴:“也不是时常,就是想起的时候来看看,就想着这儿还是我的家,而我是这个家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所有的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见到我,他们都必须膜拜。”
我摇摇头,在我看来她的心理绝对是有问题的,她对于现实不满,从而在内心重新给自己立了人设,然后虚构出一段故事又或者一些场景来实现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梦想。
她是在欺骗自己,麻醉自己。
她的生活得有多么的不堪。
我不可能感同身受。
很多时候大家都说同理心,都让换位思考,都希望能够感同身受。
那是扯淡,因为没有真正的切肤之痛就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我已经来到了土坯房前,门是大开着的,我明显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经过了这么多年,这屋子里的血腥味怎么还这么浓?不是早就已经散尽了吗?
在屋子里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这些刑具应该都是用来惩罚那些犯了事的奴隶的。
一些刑具上面还沾着血渍,只是时间长了,那些血渍早就已经干了,且变成了暗黑色。
“当年这座牢里应该死过不少的人。”我有些感慨。
央金点头道:“肯定死过不少人,我听我奶奶说,经常能够听到这里传出尖叫声,呼救声,只是土司老爷想要谁死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呢?”
她说话间带我来到了土坯房的后屋,在这儿我看到了一个地道。
“从这儿下去就是地牢了。”
她对我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外有响动,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来吗?
我示意央金别出声,然后我走到了门边,小心翼翼地朝外面看去,我看到了一条黑影。
不过我确定那是人,而非之前撞到的那种暗物质。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那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我看清了他的脸,一张苍老的脸,被晒得黝黑,说话的时候露出白色的牙齿。
他穿的是藏区的长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小毡帽。
“我们是路过的,看到这儿有个庄园一时好奇就来看看。”我拉住了央金,不让她说话,天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有什么好好奇的,这儿不欢迎你们,快走吧!”他的脾气很差,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是这么大。
央金忍不住了:“你又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儿不欢迎我们。”
央金的怒气我心里很清楚,她恐怕真就把这儿当成了她自己的家,甚至包括我也都只算是一个客人。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从情感上她接受不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被人这么说,叔可忍,婶不能忍。
那人仔细打量着央金:“你是汤巴土司的后人?”
央金轻哼一声,扬起了头,她是默认了自己是土司后人的事实。
那人却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汤巴土司的后人都不能随便闯入的,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被我看到我肯定会对你们不客气。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他下了逐客令。
我站起身来,央金却又说道:“恁什么我们要离开,该离开的是你,我是汤巴土司的后人,这院子我为什么来不得了?还有你,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了?”
央金还真拿出了气势,她的话掷地有声。
我也说道:“我们来是有要紧的事情。”
“哦?重要的事情,什么事啊?”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