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与金钱真的能够让人丧心病狂。
眼前这个“央金”就是这样。
而我认识的那个央金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曾经汤巴家的辉煌,她觉得如果汤巴家还在的话那么她的日子也不至于会过成这样。
我都差一点认为那个央金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转世。
当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你倒是说话啊,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女人说话很不好听,语气却很温柔,她甚至还抬手替我擦汗。
我是出汗了,一身的冷汗。
“放心吧,没有人能够撼动汤巴家在这儿的地位,也没有人敢挑战你汤巴土司的权威。过了今晚,这个地方就只有一个汤巴家了。”
我冷冷地说:“那金山真就那么重要吗?你就不怕将汤巴家带入万劫不复?这些年来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心里就没有数吗?你真以为汤巴家的人会真的替我们卖命?”
我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不重要吗?没有金山之前,汤巴家算什么,屁都不是,汤巴家能够崛起不就是因为这座金山吗?你说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了汤巴家?是的,我是杀了些人,可那些都是些贱奴,他们想要偷黄金,不该杀吗?”
我无话可说,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道:“行吧,这些事情我不管了。”
说完我便向外面走去。
“你想一走了之?那怎么行呢?”她拉住了我。
我沉着脸:“放开!”
她叹了口气:“你翻脸真的好快,不过我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可能回到这里,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仍旧带着笑,此刻她的脸与我脑海中的那个央金已经完全重合了。
央金就是她,她就是央金。
而她说的话也明显是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她利用了,利用得很彻底。
“所以你想走是走不了的,要走至少也得等到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后。”她声音渐渐冰冷。
我说道:“你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既然你们都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留下来也就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不,你必须得留下来,你若在,大活佛就不会轻举妄动,你若是走了,那么最终在这个棋盘上收官的恐怕就不是汤巴家,而是大活佛了。”
这个女人倒是想得很明白。
大活佛话里话外都在让我不要管汤巴家的事情,而他也没表示会支持官家与东巴家,现在看来他又何尝没有坐收渔利的想法呢。
等汤巴家与官家和东巴家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大活佛哪怕不鼓动那些土司出兵,就他手下的那些僧兵就足够让汤巴家忌惮。
要知道大活佛手下的僧兵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都经历过无数的平叛,而且又尽都是藏区本地人,且又是大活佛最忠诚的信徒,根本不是官家的军队可比的。
且附近若干寺庙的僧兵数量肯定不会比汤巴家的卫队人数少,据我所知,很多寺庙的僧兵也是拥有火器的,要说藏区当时最为富足的并不是那些土司老爷,而是这些寺庙。
哪怕人家没有金山,却有着全藏区的人供奉。
所以央金真正惧怕的是大活佛,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时间她便让我去大活佛那儿“打点”的原因,同时也是想让我去探探大活佛的口风,想看看大活佛对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大活佛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这就不得不让她多个心眼了。
我心里也不禁暗暗叹息,都说人心就是江湖,还真是这么回事。
别看大活佛和我说了那么许多,但他却根本就没有表明他的立场。
他到底会不会帮着官家与东巴家,又或者支持汤巴家,他都没有说。
这样一来他还真的很有可能在汤巴家真正起事的时候从身后插上一刀,那个时候他再出手名正言顺,一来能够讨好官家,二来还能够将金山收入囊中,三来灭了汤巴家他又能够重新扶持一个土司上位,新土司肯定会感激涕零,恨不得为了他肝脑涂地。